小年夜,初雪放晴。
高速路的兩旁,積雪壓著山脈和松枝,到處都是一片朔白。
冬日,大半江水結了冰,只有陽光的地方,清澈水面拍打在江岸,波光粼粼,浮光躍金。
一輛黑色房車,朝著引江疾馳而去。
葉嫵坐在車裡,臉朝著車窗外頭,鼻子紅紅的。
正午時分,陽光耀眼,黑色的車子緩緩開到引江邊上,那裡有一處度假村。
冬天無人問津,顯得冷清。
只有一間房子,上頭的煙囪冒著煙,明顯有人在用壁爐取暖。
葉嫵叫司機把車開過去,停在木屋門口。
車停下,她拉開車門把手,手指顫得不像話,肌肉僵硬生疼,下車的時候更是跌跌撞撞,幾乎沒有停頓,她就推開了木屋的門。
木屋裡,明亮溫暖,壁爐的火在燃著。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揹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後腦修剪整齊的黑髮間隱隱有著銀絲,男人聽見推門聲音,並未轉過身子,反而平靜地說道:“不好意思,這裡不出租。”
這個聲音,是周京淮。
他還活著,他還好好地活著。
葉嫵喉頭髮緊,她慢慢地走過去,壓抑著聲音說:“周京淮,我找遍了全世界,我飛了很多地方,我都沒有找到你。”
原來,你在引江。
原來,你就在京市。
一開口,淚已經落下,淚如雨下。
她顫著手指,輕放在他的肩上,感受著他的存在和溫度,感受著他還在這個人世間的事實,葉嫵弄不清他們的恩恩怨怨,分不清他們的愛恨情仇,但是她不要周京淮就那樣冷清地死掉。
男人卻一直沉默。
葉嫵來到他的跟前。
下一秒,她突然呆住了。
是周京淮,可是,又不是周京淮。
他的面容是那樣的平靜,不喜不悲,他的瞳孔沒有焦距。葉嫵輕撫他的面容,不敢相信地察看,為什麼周京淮沒有反應、為什麼他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