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藍頓時雙眸之中,留下了兩行熱淚,哽咽道:“是,女兒明白。”
柔然大帝放開希藍,開口笑道:“去吧。”
希藍默默的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柔然大帝的寢殿,君莫黎見希藍淚眼婆娑的走了出來,頜了頜雙眸,並未說話,隨即二人翻身上馬,前往了大晉。
三日後。
兩人在柔然通往大晉的驛館中換乘了第四匹馬,日頭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焦灼著大地,看著地上癱死的駿馬,希藍秀眉微蹙,她舉步走到了君莫黎的身邊,語氣輕柔地說:“王爺,歇歇再繼續趕路了,這麼熱的天兒,您的身子才剛剛好轉了些,如果沾染了暑氣,恐怕是……”
君莫黎啜了一口茶,靜默地頷了頷首。
這一晚,君莫黎和希藍歇在了驛館中,或許是進來這幾天的時間舟車勞頓,兩人都累得很,君莫黎更是早早就歇下了。
深夜,窗外蟬鳴聲聲,擾人清夢,希藍悠悠地掀開了眼簾,琥珀色的雙瞳斂過身邊,卻不見君莫黎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慌,自打柔然之事發生,她覺著和君莫黎的心更近了一步,可他,卻從未碰過她。
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可卻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每每入夜時分,她剛剛入了眠,君莫黎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的房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此,總是讓人唏噓不已。
緊了緊握著被子的手,希藍穿上了繡鞋,走下了床,久經戰場,她聽力過人,能夠清楚地聽見隔壁客房中,君莫黎均勻的呼吸聲。
想要推門而入,可瑩白的纖手,卻懸在了半空之中,她盈盈地轉過了身子,靜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掩上了房門,玲瓏玉背緊靠在了房門上,眼淚順著雙頰簌簌而下。
在君莫黎的心中,始終就只有鳳七七一個人。
鳳七七!她何德何能,能夠佔據君莫黎的心,徐徐的夜風扯動窗外的樹梢,發出了陣陣“沙沙”聲。
陰影籠了下來,宛如搖曳的鬼魅。
忽地,門外傳來了“橐橐”腳步聲,她原以為是君莫黎回心轉意,可堪堪轉身,卻倏然一怔,門外人影即便匆匆一瞥,她也能夠斷定,來人並非君莫黎。
下意識,希藍雙眸微眯,琥珀色的瞳仁中,瀲過了一抹凜凜森然的寒。
希藍和君莫黎身處於大晉的驛館,眾人皆知君莫黎和希藍的身份,按理說,二樓的廂房絕不會有人上來,莫不是……
呼……
正思慮間,窗外火光沖天,將墨染般的黑夜,映襯如同白晝一般。
起火了!
希藍心頭猛然一驚,因有君莫黎在,驛館怎麼會無故失火?!
她倏然轉身,堪欲衝出房門,卻被一股烈焰逼退回到了房中,她面色驟變,揮手驅散了面前滾滾的濃煙, 可還是嗆得雙眼眼淚鼻涕並下。
“王爺……王爺……”
希藍驚呼兩聲,卻並未聽見君莫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