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黎聞言,微微地蹙了蹙眉,他有心想要帶著鳳七七回去,可偏偏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他的一生都糾結擰巴,自幼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裝做殘廢多年,困頓在這小小的輪椅上。
還要用另外的一個身份,去接近自己心愛的女人,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將她困在了網中央。
君莫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或許,想要跟鳳七七多說上幾句話,都要用另外的一個身份。
他靜默地垂下了頭,皺起了頎長的眉心,良久之後,君莫黎方才頜了頜首,聲音疏淡地說:“好,我知道了。”
說完了之後,君莫黎重新回到了輪椅上,轉動了輪椅的輪子,離開了怡紅樓。
是夜,焦躁的雷聲轟鳴,閃電遊走在鉛雲之中,像是一條巨蟒似的,遊走在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叢中,悶悶的雷敏似是貼著頭皮在轟鳴,讓人壓抑地緊。
鳳七七端坐在房間之中,她並沒有點燈,也沒有休息,只是靜靜地坐在窗臺下,瞧著地上偶爾可見從詭譎的陰雲之中露出頭弦月耀下的白月光。
咚咚咚……
這時,房門被人叩響,鳳七七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淡淡地說:“進來。”
“是。”門外的小桃紅應了一聲,她推開了房門,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鳳七七的房間之中,她徑直地走到了鳳七七的身前,欠了欠身,說道:“七姑娘,姑娘們已經準備好了發喪的東西,您要不要過過目?”
鳳七七微微地搖了搖頭,耳畔的蝴蝶型鑲嵌紅寶石的耳墜子,盈盈地晃動著,“你辦事我放心,不用過目了。”
說著,鳳七七扯了扯裙襬,盈盈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疏淡而銳利的目光瞥了一眼小桃紅,朱唇微啟,聲音依舊疏淡,“害了無雪的那個男人如何了?”
小桃紅聽見了鳳七七的話,面色倏地一變,略微沉吟了半晌,方才開了口,壓低了聲音說:“已經被關進了柴房,怕是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鳳七七點點頭,徑自地湊到了小桃紅的身邊,雙眸之中斂過了一抹森然的寒,上唇碰了下唇,自有一道冷然的聲音,自鳳七七的唇齒間溢位,“用他的項上人頭祭奠無雪的在天之靈。”
小桃紅聞言,微微地怔了幾秒,須臾,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要離開鳳七七的房間。
“等等。”
倏地,鳳七七喚住了小桃紅,“怎地這段時間都沒有瞧見楊歡呢?”
小桃紅略微沉吟,想了好半晌,才朝著鳳七七搖了搖頭,“我今兒讓他去給無雪姐姐請郎中來,可他卻一去不回,到了現在都沒有回來。”
鳳七七目光疏淡地看了一眼小桃紅,然後輕輕地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