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總說……”韓錚見小楠臉色不悅，說話時不禁有點心虛。
“他說什麼？”小楠纖細的雙眉一挑。左龍鑫私自把這段視吅頻放到網上，只差一步就踩到她的底線了——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蛻變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她天生就是女生，被人竊拍視吅頻傳到網上也是一種嚴重的冒犯，如果視吅頻中小楠鼻子以上的面部沒有被技術處理的話，就算是告他侵犯肖像權也完全站得住腳——話說回來，這傢伙還真是個老狐狸，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規避了有可能的法吅律糾紛，假設小楠真的去法吅院告他，沒準他會辯稱視吅頻中的女孩另有其人——反正只要把臉遮住，下面的部分嘛，反正女生都是一樣的，真——卑鄙……
“他說……”韓錚看小楠生氣的樣子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替自己老闆捱上一巴掌，雖然這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過憑白挨一巴掌就算不疼也夠窩火的——顯然他並不瞭解小楠的破吅壞力屬於什麼級別。“他說他對你……”
“什麼？”小楠瞪圓了一雙杏仁眼直盯著韓錚。以她對左龍鑫性格的理解，那傢伙莫非會說“志在必得”？憑感覺這傢伙很可能會這麼說……
“求賢若渴……”韓錚說出後半句的時候讓小楠有點意外。“他還說自從他在三環高架上第一次遇到你就已經在心裡確定了，你就是這次推吅廣活動代言人的最佳人選，為了能夠得到你的支援，他願意以劉備三顧茅廬之禮來請你出山……”
聽了韓錚的轉述，小楠原本捏得咯咯響的拳頭慢慢放鬆吅下來，皺起的一對纖眉也漸漸舒展開來。如果韓錚剛才說出的是她所想象的那四個頗為霸氣的字，儘管她並不會拿無辜的韓錚撒氣，但是左龍鑫這個人物也一定必定以及肯定，會從她的世界裡永遠徹底地消失。
端起咖啡杯，小楠喝了兩口咖啡藉以平復自己的情緒，良久，才抬起頭望著韓錚，說道：“未經我的許可，竊拍我的照片和視吅頻，而且私自發到全國各大摩托車論壇，儘管他事先做了技術處理，讓別人不能直接認出裡面的女孩就是我，但是我想問問你小韓，請你把自己擺在一個局外人的位置看看老左做的這件事情，你覺得合適嗎？”
面對小楠的質問，韓錚想起左龍鑫給他交代任務時特意囑託給他的話，現在正是拉攏小楠的關鍵時刻，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小程，我說句實話……”韓錚兩手十指交叉用指背關節支著自己的下巴，把身吅體向小楠的方向略微傾斜，試圖擺出一副真誠交流的架勢，他用稍顯嚴肅的語氣很認真地對小楠說：“做為整個事吅件的旁觀者，一開始的時候我對於左總設計竊拍這種行為確實有些不齒。”說到這裡他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在我來這裡見你之前，左總專門把我叫去他的辦公室裡，跟我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他告訴我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如果我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事情轉告給你，也許你就能夠理解左總的立場和動機了。”
“那你不妨說來聽聽……”小楠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的變化，這讓韓錚心裡有點打鼓，他對於靠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小楠並沒有多少信心。
“他跟我說了好多，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耐心聽完，不過我會盡量長話短說的。”韓錚的眼神像是在徵求小楠的意見，小楠輕輕點頭，沒有再開口。韓錚見得到了小楠的默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潤潤嗓子，便說了起來。
“左總對我說，其實按照宗鑫集吅團目前的情況來看，向市場上推出高檔摩托車對於整個集吅團的發展戰略並沒有絕對的必要，事實上宗鑫集吅團雖然依靠摩托車這一塊兒創業起家，但是現在集吅團的業吅務範圍已經涵蓋了汽車制吅造、通用內燃機制吅造、船用動力系統等等更加廣泛的範圍，在當今國內外傳統摩托車市場競爭白熱化的情況下，摩托車制吅造給集吅團帶來的盈利比重近五年來一直在逐年下降，從十年吅前的60%一路下降到如今的不足11%，即使完全砍掉賴以起家的摩托車制吅造這一塊，對於公吅司的盈利能力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事實上，因為摩托車制吅造這個行業利潤薄，又因為國吅家的徵稅政吅策對於摩托車的歧吅視，使得生產和庫存環節成本佔用率比別的版塊多，因此在集吅團董事會的很多重量級董事看來，與其讓這一塊不死不活地苟吅延吅殘吅喘，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把摩托車制吅造的版塊從集吅團業吅務中切除，賣掉這塊盈利能力差的夕陽產業，進一步最佳化產業結構……”
“賣掉摩托車廠？”小楠還真有點吃驚了，作為國內行業前五名的宗鑫集吅團，竟然打算把自己賴以起家的老本行給剝離掉，資本家還真是冷酷無情啊，要知道就算是大名鼎鼎的超級跑車廠家蘭博基尼，也沒有拋棄掉他們的老本行——拖拉機制吅造。實際上蘭博基尼的拖拉機做得非常好，完全不比他們的超級跑車遜色。
“並沒有真的打算要賣掉，而是集吅團董事會的一些重量級股東，大多是左總父親創業起家時的合作伙伴和家族內部的親屬，這些人在董事會上的發言權重壓不過左總，所以議論聲很大，卻因為左總的壓吅制暫時不會有什麼結果。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這個沒有達成一致的內部訊息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立刻引來業內同行的濃厚興趣，宗鑫集吅團在摩托車行業幾十年的積累，從技術專利到高階技師，都是值得收吅購的高價值目標，所以很快就有人暗地裡開始接吅觸和遊說董事會成員，試圖推進這一意向達成……”
“然後呢？”小楠問。
“然後就不斷有人鼓動董事會達成協議，賣掉盈利能力差的摩托車版塊，甚至有人開始不斷地給左總洗吅腦，用各種所謂先進的經營理念作為包裝，試圖讓左總也能接受這一意向。最後終於把這件事正式推上了董事大吅會吅議程上……”
“我好像聽明白了。”小楠點了點頭：“但是……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跟竊拍我的視吅頻傳到網上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的，小楠你聽我說嘛……”韓錚抓緊時間喝了一口咖啡潤潤喉吅嚨又接著說道：“看你聽得不耐煩了，我還是再簡短些吧……總之，股東大吅會上，左總力壓董事會的大多數董事，硬是把摩托車廠留在了集吅團裡，但是因為同意賣出的董事太多，他不得不在大吅會上承諾，要用兩年的時間重振摩托車版塊的舊日雄風，讓摩托車版塊的盈利能力翻番，成為集吅團成長的領頭羊……”
“所以就有了這次的新產品線研發，和後繼的產品宣吅傳推吅廣計劃是不是？”小楠說到這裡冷冷一笑：“我知道了，左老闆在董事會面前立下了軍令狀，現在箭在弦上不吅得吅不吅發……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拍這段視吅頻？為什麼要傳到網上？天下的漂亮女孩千千萬萬，會開機車的漂亮女孩就算萬里挑一，就憑宗鑫集吅團的財力，全國找出幾百個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兒吧？為什麼非要抓吅住我不放呢？”
韓錚輕輕嘆了口氣，對小楠說：“左總跟我說起你，他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只不過是看上你的外形和駕駛技術，覺得你非常契合這次的推吅廣計劃，說實在的左總確實是有私心的，這一點他自己也承認，但是後來事情就不僅僅是這麼簡單了……”
“怎麼不簡單了？”小楠眨眨眼睛：“我很想聽聽左老闆還能找出什麼樣的理由給自己洗白~”
韓錚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通吅過之後跟你的幾次接吅觸，左總髮覺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他說你的瞳孔就像雪山深湖一眼讓人看不到底，眼睛裡的憂鬱總讓人覺得你好像經歷過一些什麼事情，特別是你對推吅廣計劃的態度，他覺得你根本就不像是因為反感或者不感興趣而拒絕，因為他看你駕車時的神態，跟你平常完全判若兩人，只要一跨上機車，感覺你就像掙脫了一切束縛一樣，眼神裡的自信、驕傲、激吅情，讓你整個人都變得神采飛揚……”
說到這裡，韓錚的情緒似乎也一起“飛揚”起來。“左總說，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的確確是打算像招一個普通員工一樣把你招攬至他帳下，為他的復興機車版塊的計劃一起努力，但是現在，他覺得這些都無關緊要了，他說作為你的朋友——”韓錚說到這裡對小楠微微地一笑：“不管你怎麼看他，左總說他已經把你當做自己的朋友，他竊拍視吅頻的目的，並不是企圖把生米煮成熟飯，而是想要讓你看到最真吅實的自己，讓你充分了解自己身上所蘊藏的光芒，他希望你能夠走出過去，釋放自己被禁吅錮的心靈，像一個真正的賽車手一樣，征服賽道，征服對手，征服觀眾，讓你的生命綻放出原本該有的奪目光彩……”
聽韓錚一口氣說完，小楠沉默了，她扭過臉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韓錚喝完了自己杯子裡的香草咖啡，她才慢慢轉過臉來，眼睛直視著韓錚，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我可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左老闆說的那什麼了不得的光芒，除了這張臉或許還能入得別人眼，其他的地方完全一無是處……”小楠帶著自嘲的笑意淡淡地說道：“我跟左老闆萍水相逢，彼此之間只不過接吅觸了幾次，也就是一起飈過車吃過飯聊過天，僅此而已了……我很有些好奇，左老闆他憑什麼對我這麼關心呢？”
似乎對小楠的問題早有準備，韓錚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問過左總，因為我一開始也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是左總對我說，他之所以關心你是因為你很像他的一個女性朋友，他在你的身上看到他那位朋友的影子，也看到他當初青春懵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