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君辰忠參與此事的人寥寥無幾,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雖是把眼下的情況一攬眼中,卻也沒說什麼,輕飄飄的看一眼也就收回了眼神。
御書房裡堆積的奏摺快堆成了小山,大部分都是近些日子為君辰墨一事而來。奏章上白紙黑字寫的是振振有詞,可到了早朝面聖卻一個個低頭不語面面相覷,分明是心虛膽小之輩。
“若無異議,此事已經定了,辰忠珍重手足之情,朕相信他能查清楚的。”
皇上金口玉言,說完便揹著手離開了。
剩下的臣子哪敢多語?
膽子稍小一些的就立刻低了頭,避開君辰忠的視線匆匆忙走了,膽子稍大些卻不願背叛君辰墨的,則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目之中帶著不忿。只是這又能如何,這朝堂之上多的是大把趨炎附勢之人,低頭哈腰的來到君辰忠的面前,一口一個大人,把君辰忠捧上了天。
“哪裡哪裡,君某隻是想還皇兄一個清白。”老狐狸皮笑肉不笑的應和著眾人,薄唇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這才舊人剛剛覆滅沒多久,這些人就把自己的狗嘴臉都露出來了,若是日後自己羽翼豐滿,這些人遲早要被他一一剔除。
他的手下確實缺人,可也不缺狗。
早朝散了,幾輛從皇宮內駛出的馬車都在偏僻的小巷裡停了腳,再接著便是一輛雍容華貴和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前後開出了暗巷。屋頂上的人隨風而動,馬上跟上了馬車。
在君辰墨的舊部府中,幾人脫下身上的黑袍望著對方,眼裡都帶著無奈。身上還帶著寒風的兄弟兩對視一眼,默默退到了角落。
自從主子不在了,這些人就忙著查出主子的死因,大家都覺得君辰墨命不該絕,也不願相信一個遇事冷靜之人竟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我看,此事就不要再過多追究。”一名老者抖了抖寬大的袖袍,“君辰墨已死,留下我們也是潰不成軍,胡某還有妻兒老小實在不願意捲入這之中。”
年輕氣盛的臣子自然是從眼中露出了憤憤不平,且不說主子這屍骨未寒就有人開口潰散軍心,更不論他們只是剛被君辰墨拉入羽翼的書生,剛入官場時就一股腦地站錯了邊,這日後能不能在腥風血雨中留住性命都是兩說。
“胡大人您成功退了出去,可我們又能如何呢?”那讀書人氣的臉都紅了,“我們哥幾留在這兒等著還王爺之死一個真相,您卻說走就走!”
那老者也是一拍桌子站起來,回道:“說什麼真相,還不是因為你們沒有能力去討好那位大人!區區幾個小輩,還真以為老朽不知你們打什麼主意嗎?”
意見相左,兩方很快就爭執了起來,留下站在角落的兄弟倆對視一眼,眼神中難得露出了無奈。
另一邊被皇上派去探求真相的君辰忠卻一改常態,面對君辰墨之死顯得摩拳擦掌。他召集了大批人馬,甚至還有些江湖術士,分別派出君辰墨身前所去往的各個場地,恨不得把君辰墨生前之事全部挖出來。
此時此刻君辰忠將君辰墨的死作為新的籌碼,尋求君辰墨之前的資源,籠絡他的大臣,趁機打擊他的舊部。不少謀士覺得君辰忠太鋒芒畢露,本著明哲保身的態度在御書房裡七嘴八舌的討論,卻都忽略了皇上端起茶杯捏著上頭的青瓷花紋,抿上一口,唇邊帶了笑。
抬頭仰望,正對著自己的是炙熱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