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慶國雁陽郡。
這兩天,慕兮婉幾乎沒有出去過,一直待在客棧裡休息,不過她的那兩個孩子卻是跟著孔念玉一直在外面逛遊。那場大雪當天晚上便不下了,第二天就是風和日麗的天氣。
“孔哥哥,我們去看舞獅子吧!”小男孩看到遠處街道人影交錯,有人在舞獅子,興奮地說道。
小男孩名字叫慕晴朗,小女孩名叫慕晴樂。孔念玉覺得這兩個名字都不錯。
“好。”孔念玉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牽著慕晴朗和慕晴樂一起走過去。
幾人擠過人群,來到前面,望著那個各種姿勢不斷蹦跳的“獅子”,慕晴朗一臉高興,他之前只是聽說過這個雜耍,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過了一會兒,獅子舞完後,眾人紛紛拍手叫好,有些闊綽觀眾掏出腰包,打賞幾個銅板或是一粒碎銀子。孔念玉也從袖中取出一粒碎銀子遞給那兩位舞獅子的男子。
“孔哥哥,我們去聽書吧?聽說那些說書人最會講一些趣事,可有意思啦。”慕晴樂抬頭睜著大大的眼睛,對著孔念玉說道。
“好,這附近剛好有一座說書的酒樓,我帶你們去聽書。”
走過兩條街道,便來到了一座名為“豐全樓”的酒樓,一樓就有一位說書老者在一張桌子前站著,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
“這江湖中人啊!最是瀟灑,最是風流,但也最是多情,最是落寞!剛才,我說過了,那位數百年前的姓陸的中土儒府君子的瀟灑,現在,就再來說一說他的多情!”
說書老者拍了一下用黃楊木做的“止語”後,酒樓頓時安靜無聲,都靜靜望著說書老者。
孔念玉帶著慕晴樂、慕晴朗兩人找了一張已經有兩人坐下的桌子,笑著打過招呼後便坐下了。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說書老者揚起那白色長眉,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後大聲說道,“便是那帝王將相、上三品宗師,又有幾個真正瀟灑的?無需羨慕,何須羨慕?!”
“那陸姓儒府君子,其母是當時中州一座大王朝的宰相之孫女,其祖父,師從儒府一位大儒,精通經學,曾在那大王朝中官至尚書右丞!”
“到了他這一代,適逢那個大王朝想要成為帝國,然後遭到中土神州各大宗門的鎮壓。而且,他是天才,註定不是被埋沒。只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子,正是那個大王朝的某位六部侍郎之女,這又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當時像這些四品以上的朝中官員幾乎都被列入必殺名單,然後這些人的子女,也被一些門派視為必殺之人,江湖中人做事一般都會做到底,不管好事還是壞事。”
“這兩人剛開始結為夫妻,相互非常恩愛,但後來因為戰亂,陸君子之母讓其與那女子分開,陸君子為忠孝道,終是同意。那女子回到那座風雨飄搖的大王朝後,因形勢所迫,另嫁他人。陸君子後來因為思念那位女子,便脫離了儒府,不要那天下讀書人所仰慕追求的君子頭銜,獨身一人前往那座大王朝,發現那女子已經為他人之妻,不禁悲痛萬分。”
“最後,這一對良人美眷,終是沒有走在一起。所以才有那兩首名動天下九州的詞句。一首為陸君子所作,一首為那個女子所作。”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老人起身飲下一口酒,然後接著道:“陸君子一生所作數萬首詩詞,其中幾乎全都是寫的金戈鐵馬,但是卻有大儒曾言‘陸放翁不得意一生,非不能戎馬是也,是失去不得意中人也。’”
“那位女子也算是真心實意愛著陸君子,在陸君子找她之後的幾個月,便因為抑鬱思念至極而離開世間,也算是脫離了那離愁悲苦的人世。走之前,那位多才的女子也留下一首詞來唱和陸君子。”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