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看背影,王子虛好像是高舉雙手,做了個投降姿態。
這導致觀看直播螢幕的安幼南也以為他在投降。直到後來他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呵欠。
剛才的發言過於冗長,又缺乏興奮點,安幼南本來已經昏然欲睡,王子虛伸了個懶腰,倒是讓她清醒了。
“他在幹嘛?”
安幼南在耳機裡問了一句,段小桑目瞪口呆,沒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
蕭夢吟瞪大眼睛看著身旁的王子虛,像一隻驚呆了的金毛。
有一瞬間她彷彿回到了高中時期,身旁同桌被老師訓了一節課都沒還嘴,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轉性了,而是睡著了。
但是這是什麼場合?這種時候也可以如此囂張的嗎?
她伸出腳,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他的小腿,想讓他規矩點,王子虛卻巋然不動,於是輕踢化作狂踹。
說了控制情緒啊!要是真跟這些人頂起來,哪怕是我也救不了你!
正在心中吶喊之際,蕭夢吟忽然感覺一腳踢空,接著,她的腳便被王子虛的雙腿牢牢夾住。
蕭夢吟美目微顫,而後向上翻白。
什麼賽博精神病!
王子虛伸完了懶腰,響亮地吸了吸鼻子,絲毫沒被桌下的風雲影響,在蕭夢吟驚愕的目光中,開了口:
“不好意思。剛才孔老師的發言裡,有個小小的問題,讓我甚是疑惑。”
孔懷芳本來半躺在座位上——他完成了任務,心情很放鬆——此時突然被翻舊賬,頓時坐直身子,豎起眉毛看向他。
石同河滿臉不悅,用筆敲著桌子,道:“你有問題,那剛才你怎麼不提?”
王子虛說:“我方才心想,以孔老師的學識和教養,應該不至於犯這種低階錯誤。”
石同河用力敲著桌子,厲聲道:“這裡是開會的場合,你又是打呵欠又是伸懶腰的,現在又不認批,成什麼體統?”
“不好意思,昨晚喝了假酒,有點宿醉,剛才頭還在疼。而且,我不是不認批,實在是孔老師的錯誤如此明顯,我即使想要不在意也很難,不吐不快。”
石同河說:“你要是精神頭不好,就出去吹吹涼風,再進來。”
王子虛說:“不用了,感謝石老師關懷,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頓了頓,王子虛又說:“也是方才醒了酒,我突然意識到,也許真是因為孔老師的低階錯誤,才導致他對我的解讀全盤謬不可言。
“我要是不指出來,就會導致謬種流傳,也會傷了孔老師的名聲,不如當場指出來,以孔老師的雅量,一準會接受意見,幡然悔改。”
王子虛出了意料之外的招,石同河本來想找機會堵住他的嘴。他們這次是來處刑他的,不能讓他抓住機會表演。
但他現在左一口“低階錯誤”,右一個“謬不可言”,都說出了口,攔已經攔不住,聽在耳朵裡還異常刺耳,不讓他說,不知道還要被他編排什麼出來。
孔懷芳說:“你要是有什麼意見,就直說。我倒想看看,是你接受不了批評意見,還是我真的錯了。”
“行,那我就講講吧。”王子虛大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