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是不喜歡我家的生活呢?還是嫌棄我的生活?”多瓦說的平和,但涼依心結未解,淡淡的說,“隨你高興怎麼想。”
天邊翩翩起舞的蝴蝶繚繞著樹林間,紅的,白的,藍的,煽動翅膀無憂無慮的飛在空中。
這兒成了這些小傢伙們的天堂,花城那塊紅煙也許是火山爆發後,彌留在原地的,紅色的還在流動,無數的陽光流動成了碎片,像星星一樣。
多瓦閒不住,拿來一大塊羊排遞給涼依,自己開始撕扯著吃起來。
“才安靜不到一會兒,你又來了。”涼依嗔怪他。“那我走,把羊排給我。”多瓦假裝離開時,手作要搶羊排的姿勢。
涼依不給,遠離他往一邊走去,忽然,葉子上的毛毛蟲驚得她瞪大了眼睛,就差2,3厘米遠,她這羊排就要碰到這個似乎穿了件黑白條紋的毛毛蟲了,被它咬到,又痛又癢,還是離它遠點好了。
“嘿,過來我就給你。”涼依把羊排放在面前,問多瓦。多瓦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檢視情況,“來來來,還是你跟著它比較容易。”涼依見多瓦把羊排遞到毛毛蟲面前,它身上的絨毛跟著身體一彎一折的爬到羊排上。
“啊。”毛骨悚然到嚇得涼依趕緊躲到多瓦身後去,坐在一邊仔細檢查一下羊排上有沒有蟲子,一邊警惕著多瓦。
“它又不吃肉?”涼依左看右看的提醒多瓦,誰知,多瓦把羊排上的蟲子慢慢朝她遞過去,嚇得涼依趕緊衝出山外,走到大馬路上,一輛疾馳的車正好開過,差點與涼依有身體上的摩擦。
“你他麼要死了?”車子開過去,罵聲仍迴盪在空中。
涼依驚魂未定的看著被雜草遮掩的山林,多瓦把羊排一扔,走了上來,順便把涼依手上的羊排扔了,拍了拍手說,“先去吃點東西吧,羊排冷了就別吃了。”
走到熱鬧的街上,涼依的目光緊緊的跟著她,欲言又止,“一定是想叫我回去呢。”涼依想。
“你先回去唄,我一個人在這兒還不被允許嗎?”涼依簡單的回他。“兒子一個人在家可是會哭的,而且,你的店誰來管?”多瓦說的有理有據,並且單刀直入的說服涼依。
涼依深深的吸氣,連肩膀都聳動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偏偏多瓦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看,他偏過頭,陽光淡淡的照來,卻依然看不見他的臉。
涼依轉身離開,多瓦只好摸摸鼻子,死皮賴臉的低頭跟著,涼依轉身看他,有些說不出的氣憤,“我要呆在這兒靜一靜,可以嗎?”
“涼依,我發現你膽兒越來越肥啊?完全不把我的好當回事是不?”他的脾氣忽然上來,看涼依的眼神倒是格外堅定。
他倆人像是雙雙站著,定格在原地,誰也不肯多讓一步,太陽從涼依後頭站到了涼依前頭,把涼依整個曬了一圈,影子也不知跑到腳下的哪個方向了,總之,他們之間的空氣格外安靜,以至於擋了人家的車位,那司機喇叭一響,才驚醒倆個都不讓步的人。
多瓦敏捷的拉著涼依往他的方向走,涼依倚靠著他,像遮蔭的大樹,擁有柔軟的懷抱,多瓦直到把她拉到火車站,涼依默默的沒有反抗,他已經對涼依的忍讓視作她本來就是這樣的理所當然。
幸好,沒有票,要明天才能出發,多瓦在酒店訂了房間,一間寬敞的房間,只有他們倆個人?涼依想。
一天像被拷了手銬,多瓦就是涼依的影子,吃飯的時候被太陽公公照到了前面,沒事出門溜達就被太陽公公照到了後面,涼依都沒想到多瓦會這麼有耐性,跟了她一天。
回去的路上,涼依心情平復了許多,原來她缺少的一直是多瓦的陪伴,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心裡很踏實,什麼都不是事兒,她看看多瓦的臉色,好似打翻了水杯,正要拿抹布擦水一樣麻煩,卻又不算什麼事兒一樣,這種感覺讓他看起來非常乖。
涼依發現乖這個字很適合多瓦,就像有時候幫狗狗洗澡後拿浴巾抱著它出來,它仍在隨意亂動那樣好玩。
可惜,“喂。”一張俊臉面前揮來一雙手打在涼依額頭上,眼神變得兇巴巴的,另隻手把票給了檢票員,不理會涼依的朝前走。
這打擾來的太突然,涼依回頭流連忘返,多瓦一直朝前走,再也不肯回頭,昨日一天猶如一場夢一樣不真實,讓涼依心裡多了幾分淒涼。
靜靜的跟著多瓦的腳步是涼依永遠追不上的難題,即使他沒錢,他的個性也許依然如此。
火車外的風景瞬閃而過,身邊的多瓦接起他奶奶的電話,聽到昨晚多小軒哭了一宿,今天也沒去上學,臉上就變成了鐵青,趴在桌子上只能解釋,“昨天跟涼依出門有事,今天回來。”
多瓦媽也電話來問,“你怎麼回事啊?老讓人這麼擔心?”戀愛的味道才嚐了一天,就被電話催著,恢復了原來的冷漠感,他們始終不能走進各自的內心,哪怕,只是安安靜靜的跟著也好,也算遷就,可惜,這始終是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