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打在窗玻璃上,白牆剛好遮住一個不開燈的女人腰身,那女人望向前方,不過,星星只可照見人影。夜空下的麥穗簇簇豎起,迎風招展。
“什麼?你說過幾天就會把寶寶接來?”涼依在格外安靜的氛圍中問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多瓦。
“不然呢?這樣下去多無聊啊?”多瓦揉了揉太陽穴,仍閉著眼說。
“誰帶他過來呢?”涼依又問。“切,除了我,還能有誰?你在家待幾天,我很快就回來。”多瓦說。
第二天一早,微風吹得頭髮一縷一縷的,弄得臉上很癢,涼依一直盯著多瓦的車離開,直到最後一聲引擎聲消失在空蕩蕩的大馬路上。
陽光靜靜的趴在雜草邊上,露出淡漠的光輝,附近不時有狗在亂叫,一個腳步聲頓在門口,她疑惑的看去。
空氣非常乾燥,那雙腳把灰塵踩的到處亂飛,陽光下格外明顯,凌旋的眼睛就像貓頭鷹一樣瞪大了看著涼依,臉色蒼白,像中毒了一樣。
“你又來?”涼依覺得好笑,忽然發現凌旋的臉皮比較厚,總是不請自來。
“難道不歡迎嗎?”她大大方方的走進來,腳上的水晶鞋格外耀眼,一顆顆鑽石鑲嵌在一條條紋路上,顯示著鞋主人的高貴。
涼依懶得搭理她,拿著手機看著,臉上毫無表情,不過,冷冷的氣質一定散發出來了,不然,凌旋也不可能說“我這是不應該來呀?無論多瓦在與不在,你都那麼討厭我?”
她蹙眉, “我只是和淩小姐的性格不和,我這人和人相處不來,平時都比較喜歡安靜。”
“真是的,當我小孩啊?我呀,今天在這兒走一走,既然你不瞭解我,那我陪你聊聊天總可以吧?”凌旋抓著頭髮,歪著腦袋問她。
這話有點順耳,涼依有些遲疑的問,“聊什麼?”
“比如,你這幾天不知道要去哪兒吃飯吧?平時多瓦還可以在家煮煮飯,就你一個人了?你應該不想煮吧?”凌旋問。
涼依嘆一口氣,“冰箱還有好多呢,餓不死。”凌旋不再反駁,她只是說,“看你一個人怪可憐的,我叫人送來給你,就這麼定嘍。”凌旋說完腳踩涼鞋離開。
果然,她才離開一會兒,就有人把吃的送來了,有飯菜和一些精緻的巧克力。
“你送回去吧,我不吃她的東西。”涼依說完走進屋,一天只慢慢磕著瓜子,無聊的坐在沙發上抖腿,或者吃夏天冰鎮的西瓜,除非特別餓,會吃幾片面包。
才第二天,涼依就到屋後尋找水中的魚,清澈的水面被小孩子划著各種波浪,人影都歪歪扭扭的,看不清到底哪裡有魚。
“哎”她的算盤打錯了,轉身回家。等了幾天,門外熱鬧的聲音,一個孩子的叫聲,涼依趕緊走出去,多瓦看著她說“呦,瘦了不少哦。”
“想你們想瘦的。”涼依說,一邊抱了抱多小軒的腦袋,正要親被攔住。
月亮跟著人影移動,沿著麥田走去,麥穗被風輕拂臉頰,輕輕吸進撲鼻芳香,悄悄勾著多瓦的手,卻聽到身後“咳”了一聲,手機的燈照亮了他們。
這束燈不適時的,刻意的出現在三人之間,“這麼晚,你也敢來?”多瓦認清那人臉龐。
“還說呢,這幾天給涼依姐送吃的她都不收,我怕你不在要餓到她呢,都替你想好了。”凌旋說的一番飯讓氣氛凝重得如深沉的夜色一般。
“看看,凌旋對你多好。”多瓦剛說完,就聽到多小軒“啊――”一聲大叫,“狗狗不見了。”
多瓦趕緊跑過去,多小軒聽著狗狗“汪汪汪”亂叫而跑在麥田裡,狗狗跑的太快,只能聽見跑過麥穗時的一點聲響,月光偶爾照到白色的狗狗,躬著身子不停靈活的跳著。
“別追了。”多瓦終於追上多小軒,拉住他的手,將他抱起來,不停嘟囔著,“變重了。”
而狗狗,所有人看它越跑越遠,白色身影漸漸消失了,多瓦咒罵一句,“瘋了”帶著多小軒回去了。
第二天,凌旋起了一個大早,而涼依起來就問,“狗狗呢?”“別提了,多小軒會傷心的。”凌旋剛說完,多瓦就拉著多小軒的手走出來,一邊說著,“好了,這下恐怕找不到了。”
多小軒咧開嘴哇哇大哭,“帶你去找找吧?”涼依說,多小軒的手仍舊拉著多瓦,多瓦只好跟著去。
這片麥穗仍舊青澀,幾個人只能站在田邊尋找著,在一個靠著斷裂的土壤邊,狗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樣子,眼珠子烏黑髮亮,它抬起頭馬上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