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腿上遍佈傷痕,大腿上也有各種痕跡,被勒出來的,或是被釘子,針頭似的器械穿出了大小不一的孔洞。
人的腳趾和腳掌是最容易變形的地方,他的腳趾上遍佈著交錯縱橫的疤痕。
鹿小幽伸出手,指腹沿著他腳趾上的傷口,一路撫摸。
“這怎麼弄的呀?”被水霧浸溼的眼睛,垂下睫羽,溫潤柔和的視線落在龍熙涼肩膀處最深,最大的傷痕上。
鹿小幽的手指輕輕覆蓋在那傷口表面,傷口的大小,比她的手指還粗。
龍熙涼把臉撇到一邊去,“刮傷的。”
這樣的傷口哪裡是刮傷的,分明是被人用器械直接鑽進肉裡去的,之後器械連肉帶血管的拔出來,導致傷口處,不止是皮肉外翻,傷口裡還有無數破碎斷裂的毛細血管。
“騙人!”鹿小幽的手指往裡一按,懲罰他!
男人下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嘶,他扭過頭,看到鹿小幽的指間上,染了他的血。
血液沿著她光滑透明的指甲,混著水暈染開來。
鹿小幽的手指甲,被染上了格外豔麗的血紅色,更襯得她的手,白皙如玉。
龍熙涼抓起鹿小幽的手指,把她的手指摁進浴缸裡,指甲上沾染的血液,就被洗乾淨了。
“鹿小幽,連你也折磨我!”
自他從暗島上逃出來,遊了十多公里,登上了浮島,自他看到了鹿小幽一身精緻的晚禮服,和鳳折羽有說有笑的進入大廳,參加宴會開始,龍熙涼的身上就生出了一股張戾之氣。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爽和氣憤。
龍熙涼的眼睛裡冒著星火,他黑著臉,像個服氣的孩子,連看她,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
女人的雙手避開龍熙涼身上的傷痕,擁抱著他。
龍熙涼依舊把臉對著牆壁瓷磚,他的眼睫毛,濃密幽長,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又有兩片陰影落在他的眼睛裡。
她就這麼輕柔,也不知怎麼的,像是有一陣陣的雨水落下,澆滅了男人心裡頭的怨氣。
在水下,兩人的手已經握在了一起,彼此之間,十指緊扣。
鹿小幽偏過頭,把下巴擱在他的胸膛上。“我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疼。”他龍熙涼,是不知疼痛為何物的男人。
“撒謊!你剛才明明很疼!”
龍熙涼揚起下顎,漆黑的眼瞳直視向鹿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