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今年冬季的雪格外多,或許老天也認為北燕使團會給金陵帶來風暴,這不迎接使團的隊伍剛出城門,天空便飄起了鵝毛大雪。
同蕭彧站在金陵北門十里處,凌塵握住刀鞘的手指泛白發青。蕭康讓蕭彧代天出面迎接使團他理解,但他不明白蕭康為什麼也讓他一同前來,是要用他來給北燕使團一個下馬威?
另一邊,與面無表情的凌塵相比,穿龍袍不像太子的蕭彧反而十分興奮,頭戴鎏金冠,腳踏皂角靴,一襲黑底金絲蟒袍,就好像要見到偶像的粉絲一般。
“喂,凌瘋子,我說你小子行啊,一石兩鳥,不僅將乾屍案引起的恐慌消弭,還順道激起了民眾對燕人的仇恨。”
凌塵砸了咂嘴,嘆氣道“只不過是我的緩兵之計罷了,咱們總不能自曝其短給燕人看吧?更何況此番北燕使團的正使是慕容夏狩,那小子詭計多端,被他抓到破綻,你覺得咱們大楚會好受?”
蕭彧壞笑道“呦,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你小子也有忌憚的人。”
憂心忡忡的凌塵差點被蕭彧這話給氣笑了,此舉明明是替他老蕭家著想,怎麼蕭彧反而更樂意見到他吃癟,芝麻跟西瓜難道都分不清麼?
彷彿想到蕭彧登基後處境的凌塵,冷笑道“忌憚不代表怕,最起碼我不會用一張黑布掩蓋自己對他的仇恨。”
蕭彧嘿嘿一笑,還以顏色道“那你握刀的骨節幹嘛那麼白?在想怎麼弄死他?”
“我在想怎麼能連你一起弄死!”
“你要弒君?”
“我在除害!”
“那你應該先橫刀自刎!”
“不宰了你,我死的不舒服。”
二人身後隊伍中,被九鬼挾裹在內的高晉離低聲嘟囔道“人馬上就到了,這倆蠢貨還有完沒完?讓人看笑話好啊?”
隊伍中原本眼觀鼻鼻觀心置若罔聞的方凡捂頭嘆息,前面那倆貨僅僅只是鬥嘴麼?面對慕容夏狩這個心中的毒瘡卻不能動手,他們心裡哪會舒服?不找個排解手段,難道還要拉個驢臉去迎接使團,讓對方小瞧楚人的氣度麼?
正當四人各懷心思之際,一名紅甲斥候駕馬疾馳而來,高聲喊道“還有三里。”
距離三里,不算遠也不算近,四人聞言同時整理衣裝,目光灼灼的望向前方。
古樸馬車穩穩的行駛在管道之上,三十名燕軍鐵騎將其團團護住,而趕車的車伕卻是一名枯槁老者,面色蠟黃,好似一股風就會被吹飛。
“公子咱們快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