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沈年說褚家倒了,再聽他用沒什麼感情的語氣問我,要不要去到他身邊,我感覺不到絲毫的開心,只有些茫然,更多的卻是錯愕。
我想,也許他無視我,亦或者是憤怒地用言語羞辱我。都比他這般平淡,要讓我好過。
我惶惶不知所措地看向車窗外。
窗外一片綠色,密不透縫,我的視線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就漫無目的地亂瞄,小聲說:“可那天你帶我去見顧簫,你說是你給我的最後機會……還有昨天在盛唐,關於結、結婚的事……”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我一點兒底氣也沒有,特別是在沈年的沉默下,我越說聲音越小,尤其是沈年的沉默令我越發心虛,到後來就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
拿著手機,兩個人都寂靜無聲,卻誰也沒有結束通話。
我聽到他那邊有輕微的談話聲,而我這邊則有蟲鳴鳥叫聲。
就像兩個世界。
我抿緊唇,手指無意識地摳了摳車座套,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輛寶藍色的敞篷跑車停在了旁邊,車上坐了四個頭髮顏色很不尋常的男孩子。
我正要把車窗升起。
“嘀嘀——”
刺耳的兩聲鳴笛,我皺了皺眉。扭頭看去。
開車的男孩大約十八九,頭髮染成豔麗的綠色,他把手臂搭在車門上,輕佻地衝我吹了一聲口哨,“小姐姐!去哪兒啊?跟我們一起玩兒吧?”
“是啊小姐姐!一起玩兒啊!”頭副駕駛上,發染成明亮的黃的男孩附和他。
雖然很想回他們一句“小朋友回家找你媽玩兒去”,但是怕沈年聽見,我就忍下了。一邊想著幸好我早就把頭髮染黑了,一邊去摸關窗按鈕,隔絕了青春期的男孩子,沈年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在哪裡?”
“……在外面。”
沈年似乎沉重地吐息了一下,“我知道你在外面,在外面哪裡?”
“……路邊。”好像說了也和沒說一樣,我忙又補充道:“我剛從顧家出來。”
“開了車?”
“嗯。”我應道。
沈年說:“過來。”
我愣了愣,隨即他給我一個地址,說:“到了通知我。”
我遲疑道:“要我去找你嗎?可萬一被記者發現……”記者不確定會不會蹲點。顧景初的人想必也在暗中監視著,再被拍到我和沈年,不論對他還是對我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