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朗看著我,我艱難地吞了下唾液,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才好。
顯然這就是撒了這麼多謊的報應。
顧簫冷冷地睨著葉疏朗,很是不客氣地問道:“你叫葉疏朗?”
“是,葉疏朗。”葉疏朗很快回神,微笑道:“我知道你叫顧簫,你好。”
顧簫沒理會他的問好,神情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說道:“葉疏朗,你準備什麼時候娶她?”
繼方才之後,葉疏朗又有了第二次的遲疑和疑惑,他微微蹙起眉,像是不確定般問道:“娶顧小姐?”
“不娶她你還想娶誰?”顧簫似乎被他不夠“端正”的態度氣到,一下就從凳子上起身。他的動作過猛,凳子被他帶的“砰”一聲倒在地上,聲音有些刺耳。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緊張地劇烈跳動,忙伸手去拉他的手想阻止他,他卻看也不看地甩開我。
“第一次相親見面你就把人給睡了,現在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娶她你又給我裝糊塗?”顧簫沒什麼感情地笑了兩聲,盯著葉疏朗的眼睛裡卻有兇光顯露。他說:“你跟我都是男人,所以你什麼心思我也能摸得清,但是葉疏朗,你最好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她顧笙是傻了點兒,但還不至於傻到白白讓人佔了便宜。就算她願意,我也不願意!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娶,還是不娶。”
我察覺到葉疏朗探究的目光,擰著眉說道:“顧簫!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你別說話!”顧簫斥了我一句,繼續盯著葉疏朗。
我相信,倘若葉疏朗一開口就說他沒有和我睡過,或者說他不娶我,顧簫一定會“收拾”他。葉疏朗半身不遂,坐在輪椅上,要跟人動手?他只有捱打的份兒。可事實是一切都是我信口胡說……
我抿緊唇瓣,猶豫著該怎麼把話說明白。
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
葉疏朗卻驀地輕輕笑了一聲,我抬眼看去,見他眼裡有流光飛逝,他先看了我一眼,才對顧簫說道:“請放心,不管我做過什麼,我都會負責的。”
顧簫又冷聲問:“那我就再問你一遍,你準備什麼時候娶她?”
“隨時都可以。只要顧小……”話音一頓,葉疏朗淡然地改口:“只要阿笙同意,明天我就和她訂婚。”
我皺了皺眉,聽他繼續說:“不過這樣太倉促了,最好是能多給我幾天時間,因為我需要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訂婚,雖然不是結婚,但總不能太草率。而且雙方父母也該正式的見一見,商量一下。你覺得呢?”
聽了他的話,顧簫僵硬的神色慢慢緩和,他偏頭打量了下葉疏朗,大約是見他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就一腳把歪倒的凳子勾了起來,然後坐下說道:“我覺得怎麼樣無所謂,關鍵是她覺得怎麼樣。”
葉疏朗點點頭,語氣認真地問我:“阿笙,你覺得呢?”
“……我……”我張了張嘴,覺得頭疼的更厲害了。我說顧簫:“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和葉……和疏朗說。”見了一次面就直接叫名字,還真是詭異。
我無奈地掐了下眉心,顧簫板著臉說:“有什麼話我不能聽?”
我瞪著他:“你出不出去?”
顧簫看了看我,冷哼一聲便走了出去。
他一走,我立即就向葉疏朗歉意地說道:“葉先生,我……”
“就像剛才那樣,叫我疏朗就可以了。”葉疏朗如玉的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而我叫你阿笙,介意嗎?”
“……不介意。”只是太親密了。親密的讓我無所適從。
但葉疏朗顯然不覺得無所適從,他說了句“不介意就好”,隨即雙手交握,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似笑非笑地說:“你弟弟他很有意思,對你也很好。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逼婚,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感覺真是微妙的有趣。”
他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顧簫說的那些話,但我知道,這個人遠不像他外表那麼溫潤無害。
“葉先生……”一張口仍然是這個疏離的稱謂,葉疏朗笑著衝我挑了挑眉,我舉起一隻手,嘆道:“抱歉,請原諒我一時還不能適應直接叫你的名字。我只是想說,你聽到了顧簫說的那番話,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