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和秦律一起離開了。
他頭也沒回,只留給我一室清冷。
不過好在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氛圍,此時並不覺得落寞。
只是,心裡終究有異樣作祟。無法忽視。
我像往常一樣平靜地,去洗漱,再上床。熄了燈,把眼睛閉起,默默告誡自己不許多想不許睜眼不許亂動,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睡眠。不然這將會是十分漫長的一夜。
但我失敗了。
不管如何暗示,我都無法入睡,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沈年。因為就在兩個小時前,在這間房子裡,我和他孤單寡女的兩個人,差一點就從肉體上擁有彼此。
那大概是我此生唯二能擁有他的時刻。卻被秦律打斷了。
老實說,在聽見他聲音的第二秒,我真的很想親切問候他的母親。我相信,這種事情換了誰都會有和我同樣的想法。
不是沒有禮貌,而是慾望驅使。
慾望真是難纏的東西。
和失眠一樣難纏。
我把燈開啟,想吞兩片安眠藥,拉開床頭櫃抽屜卻發現裡面只有凌亂的雜物,沒有安眠藥。我又翻身去看另一邊的床頭櫃,沒有。床底,也沒有。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安眠藥是能讓我睡著的最後法寶,可現在它不見了。
我抱著被子呆坐了一會兒,掀被下床,隨便換了身衣服走出臥室,從客廳經過的時候,餘光瞥到扔在地上的白色棒球帽,我盯著看了很久才把棒球帽撿起戴在頭上,然後出門。
其實我哪兒都不想去,卻也不能讓自己清醒地待在今晚的家裡。
於是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在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兩包煙和打火機,一邊快活地吸菸一邊在寂寥的夜裡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