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事表面看來匪夷所思,實則——
哪兒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有人在負重前行。
等凌華後知後覺的搞明白一切時,那個“明明有情,卻裝作無情”的桃樂,早就已身死魂消,變幻成姻緣宮裡的那株桃樹。
站在樹前,他有些緩不過神兒,扭頭便見月老拿著一杯水過來。
“給,喝了吧,她叮囑的。”
望著他手裡的東西,凌華烏黑的瞳眸愈加幽寒。
“別!你可別這麼看我!”月老的眼神躲閃,心虛十足地辯解,“這都是她……她說的,跟我……沒……沒有……”他邊說得吞吞吐吐,邊將那瓶忘情水攏入袖中。
“你以為,我會嗎?”他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
月老恍若未聞,硬著頭皮解釋,“她說了,她只不過是你歲月長河裡的一粒沙,早晚會被你遺忘的。只不過是早忘與晚忘的問題,所以……真跟我沒關係。”
兩“神”就像是不在一個頻道上,聽他講完,凌華淡漠出口:“你走吧,我想與她單獨待一會兒。”
“啊?啊!”月老狠狠點頭,悄然離去。
不多時,靜寂的宮院中就只剩下了凌華,還有那株桃樹。
“疼嗎?”他臉上的淡漠與平靜,瞬間龜裂,轟然倒塌。
層層關心、悲慼、憂愁等等等等數不盡的情感,從那崩坍的平靜裡,洶湧而出。
蒼白的五指帶著毫無血色的觸控貼上樹幹,指間的溫暖,樹幹的僵硬,生與死的距離,在這片靜謐中,被不斷的撕扯、啃咬、分裂,直至成為一個幽暗無比的深淵,絕望、無助、失落,再也、再也合併不到一起!
“哈~”一陣苦笑。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有事兒在瞞著他!
滿腦的思緒開始混亂,腦中的畫面也開始斷斷續續,模糊不定。
大戰平定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
然而,天上地下,他愣是翻遍了,也沒找到一個她。
無助之下,他想起了神殿的百生石,在那上面,只要是活著的事物,都會存有一絲氣息的。他拿著她給的手繩,作為信物,試了一回又一回,結果都是毫無感應。
沒感應……
怎麼會沒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