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已然被席安藏起來的雪童,不知何時,竟是出現在了這層層焦土,片片烈焰中,“師父。”
見邙山君竟是一臉絕望地跪在焦黑的地面上,雪童自是急忙跑上前去,跪坐到了邙山君的身側:“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聽聽這個熟悉的聲音,邙山君緩緩掀眸,看向了眼前這個熟悉至極的人,看著看著,他望著雪童的眼神便複雜起來。
沉默許久後,邙山君終是嘶啞著嗓子,說出一句話來:“你走吧,我再也護不了你了,再也……護不了……”
聞此,雪童自是慌亂起來:“師父!”
“別叫我師父!”邙山君嗖得一下子,便將自己的衣袖從雪童的手中拽了出來,“走,聽見沒有,我叫你走!”
雪童掙扎道:“師父,你說過,你不會不要我的。”
“哈~哈哈哈~”邙山君跪坐在地,慘笑起來,“不會不要你的,是的啊,不會不要你的。可是……可是我現在連我自己都不想要了啊……不想要了啊……”
當時年少,雪童曾真的以為他家師父,是無堅不摧的。
可是,現在,他才懂得,這世上,哪裡有什麼是無堅不摧的。
邙山君,他的師父,其實,從來都跟他一樣,也是會痛的,也是會累的,也是會惶恐的,也是會難過的,也是會孤獨的,也是會承受不了的。
所以,經歷過什麼是心碎的雪童,自是知道——
他家師父,現在的心,肯定是碎的,而且是那種已然碎成一地,卻還要繼續承受千般踐踏、萬般磨蝕的碎……
“師父,你不要這樣!”雪童伸手抱緊了邙山君,“這……不是你的錯。”
就跟你曾對我說,白髮巫的錯,不是我的錯一樣。
我現在,真的也只想告訴你,那個人的錯,並不是你的錯。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靜默許久後,邙山君終是一個傾身,死死地將身側的小童,抱進了懷中。
……
試情幻境席安的秘密基地中(時空夾縫)。
看著這令人傷感的一幕,荼夭夭不禁默默地流下一滴眼淚來。
她的淚珠還沒有滑到地上,那棗紅色衣櫃的櫃門,便唰地一下子開了。
開了之後,席安一邊朝那個盛放小麵人的木架前行,一邊嘴角勾笑地打趣起荼夭夭來:“喲,才這麼點兒小場景,你就受不了了。嘖嘖嘖~不得不說,你那小心肝,還真是脆弱呢。”
抬手拿起那個“樵夫”小麵人,將“樵夫”小麵人,套上之後,席安慢行幾步,便來到了荼夭夭的身側,隨後,他便將身一坐,繼續邊喝茶水,邊陪著荼夭夭聊起天來。
“怎麼樣,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邙山君會為此發瘋的。”席安道,“看來,我還真是猜對了呢。你看,你看他,竟然都瘋到連徒弟都不認了呢。嘖嘖嘖,還真是……瘋得厲害。”
荼夭夭扭頭看向他,滿臉怒氣:瘋子!你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嗯?”席安滿臉無辜地道來,“你這麼憤怒地瞪著我幹什麼?現在,我又沒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