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心痛,這柄劍對你很重要嗎?”
邵陽咬牙不語。
“雖然是件頂級神器,但是你顯然對於御器之道不太精通,相比之下,你的術法造詣更為高深。所以這柄劍雖然珍惜,且威力強大,但你每次使用之時都要承受著巨大壓力,即便如此也無法做到得心應手。所以才會被我輕易收走,對嗎?而且......之前你雖然用此劍滅殺了我八位族人,但以你的修為若能施展此劍最大威力的話,根本用不著費那些手腳。”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心裡究竟有什麼顧忌?明明知道此劍在某種程度上只會限制與你,為何還要牢牢攥著不肯放手?你已經擁有了血煉靈寶,即使此劍是件頂階神器,對你而言也不至於要如此執著才對。”
邵陽沉默了。因為對方的確將他看得一清二楚。龍淵劍雖然厲害,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反倒限制了自己在術法上的突破。而且他也感覺到了,自己已經對於龍淵劍產生了某種執念,有時明明可以透過術法解決的戰鬥,卻仍會忍不住選擇龍淵。
他不知道這份執念究竟是來自於畢成器,還是帝秋。
好像在帝秋從陸霄手中奪走了空明劍之後,他便感覺到自己總有一天會面對手握空明的帝秋。所以他強迫著自己鑽研龍淵劍,因為只有龍淵才可以對抗空明。
可越是如此,反倒令他在每次使用龍淵之時都感覺到極大的壓力,似乎稍有不慎,自己便會承受不住劍的威力。
御器之道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最為複雜。因為想要
將武器的威力發揮極致,便必須與其心念相同。九瓣蓮花乃是他的血煉靈寶,做到這些自然不難,白魚留痕雖是他在魏無極手中所奪,但畢竟是件初階神器,以他的修為與心性駕馭起來也並不困難。而龍淵卻要另當別論,其強大的威力與靈性甚至於超脫了他修為所能控制的範疇。若非龍淵乃是畢成器用靈魂所覺醒的,恐怕他根本無法駕馭的住。但也正因如此,令他每每看到龍淵都會產生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所以也令他無法與龍淵真正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反倒是陸霄,雖然並不精通高深的御器之法,但是身為煉體修者,手中的劍幾乎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所以無論是空明還是如今的玄鐵鼎,在他手中都能運用自如。
而邵陽在禦敵之時,最為依仗的仍是術法與九瓣蓮花,所以根本無法體會陸霄對於空明劍或者玄鐵鼎的感情,所以也無法與龍淵劍達到完美契合的境界,久而久之,甚至會與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這也是他明明已經掌握了不少駕馭龍淵劍的辦法,包括誅殺八隻山鬼時所使用威力強大的劍陣,但仍會感覺到龍淵劍帶給他巨大壓力的原因。
“當你使用那件低階神器攻擊鐵山之時,明明已經成功逼得我現身,但最終你並沒有選擇自己最為熟悉的術法做出回擊,而是直接選擇了此劍。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邵陽木然的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他竟沒有反駁甚至排斥敵人的話。
“因為這件威力強大的頂階神器曾經令你很輕易的便嚐到了勝利的滋味。所以每逢關鍵之時,你的心便會不由自主的選擇用此劍輕鬆解決問題,反倒忽略了你最為強大的天賦手段術法。這便是你的執念,也是你的心魔。”
邵陽愣住了,萬沒想到連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情,竟會被對方一語道破。細細想來,龍淵劍強大的威力的確令他產生了依賴。因為一劍便能解決的問題,為何還要絞盡腦汁的用術法解決。長此以往,甚至連他自己也未發現,自己對於術法的執著已經淡化,甚至連自己的道心也有些模糊起來。
“所以......劍是好劍,但並不適合你。你與它之間雖然有著某種無法割捨的關聯,但要強行將它留在身邊的話,只會令你們互相限制。”
邵陽心頭一顫,道:“你什麼意思?”
“雖然你我種族不同,但你卻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承認我們山鬼族的人。而你對森靈族所做的一切也讓我看到了你擁有一顆純淨的心。你與我所見過的那些人族不同,所以好言勸你一句,還是為這柄劍找到一個真正合適它的主人吧。”
山鬼族長說著,將手一揮,竟將手中鐵山送到了邵陽面前。
“這座鐵山
已被我壓縮到了極致。雖然只是一塊凡鐵,但堅硬程度甚至不下於乾元百鍊精。只有當這柄劍找到真正合適它的主人,才能真正喚醒它的劍心,方能破山而出。不過以你的能力,想要強行將鐵山開啟也能做到,但是其中的劍卻也會因此受損。而且你也會繼續重蹈覆轍,被執念拖入萬劫不復之地。”TV首發
邵陽接過鐵山,良久之後方才抬起頭來。此時的他眼中已重新煥發出了光彩:“只因我對術法之道的羈絆太深,所以稍有鬆懈便會影響自身的道心。我終於明白,妖王為何要將你流放到絕望深淵了。”
山鬼族長青燦燦的臉上終於動了一下,道:“說來聽聽,這也是困擾我許多年的問題。”
“因為你的心。”
“我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