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山?難道我們來錯了地方?”
陸霄見他滿臉困惑,不禁笑道:“這的確是青陽山,我與此地淵源之後再與大哥說個清楚。”
說著,兩人便並肩遁至已荒蕪的漁村之中。
陸霄心中百感交集,帶著高翰徑直來到秦老漢與秦魚兒曾經的小院。
高翰使魂力在村中一掃,又看了看破敗不堪的廢墟廢院,默聲道:“這地方......?”
陸霄一語不發,拉著他進到院中,而後徑自轉了一圈,便將曾與邵陽在此地所經歷的事情細細講述一遍。他說得很慢,彷彿想在心中重新經歷過那段溫馨歲月。
高翰細細聽著,似能感同身受,眼中不時露出惆悵之色。
陸霄說完,心情也為之舒暢不少,感嘆道:“興許是這地方與我真的有緣,第一次來這裡便糊里糊塗的到了天外天,成了修真者。第二次來後不久便被遣至人界,不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麼。大哥,你說這算不算是天意?”
高翰沉吟道:“我可沒那麼大本事揣摩天意。不過你方才說憑著一卷畫軸拜入青陽宗倒是奇特的很。而且我感覺那位秦老漢與秦魚兒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而且......從沒聽說過天外天有龍雲昭這號人物。”
陸霄道:“我與邵陽,還有邵瑾瑜三人均是憑著畫軸拜入青陽宗的,而且都由龍叔父指引。此事我也曾問過師尊,卻總被那老頭裝醉糊弄過去。後來有一次終於被我逼得沒了辦法,便告訴我說等時機到了自會明白。所以龍叔父的身份......我猜想興許在天外天還有別的名號吧?”
高翰仍是滿臉疑慮,道:“那秦魚兒呢?難道你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陸霄眉頭微皺,道:“雖然不願,但我的確懷疑過,而且師尊與宗主都曾提醒我與邵陽哥,魚兒姐的來歷似乎並不尋常。”
高翰在院中掃過一遍,道:“若是我猜得沒錯,秦魚兒不是我魔道中人,便只能是妖族。”
陸霄似乎不願再說,將話鋒一轉,道:“大哥,再跟我去個地方。”說著,便拉著高翰向院外走去。
不大一會,兩人又到了另一座破院外面。
陸霄為之長嘆道:“上次來時,曾在這裡見到一位老阿婆,不知現在......。”
話到一半,他似乎已覺察到了什麼,有些說不下去。輕輕將院門推開,一眼看到屋簷下仍堆放著兩年多前親手給老婦採買的柴米。只是米已發黴,柴已散落。
“這裡住著的婆婆叫蔣辰氏,雖然有個兒子,卻不仁不孝,
將生母遺棄此地。我曾以金銀相贈,但婆婆卻看也不看一眼,所以我才買回這許多柴米。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都不曾動過。想必是我與邵陽哥離開不久,婆婆便已......。”
陸霄似在自言自語,一邊說著,已將屋門緩緩推開,稍作猶豫終於邁步走進屋內。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嗆得兩人下意識的掩住口鼻。只見屋中光線昏暗,擺設極其簡陋,所見之處均被蒙上厚厚一層灰土。唯一的桌子上面放著半隻破碗,還有幹黑了的半片菜葉粘在上面,似乎已經與碗融為一體。屋角一張斜倒了的舊塌下面隱有點點磷光閃爍,竟是散落著的一堆白骨。
陸霄雖與老婦只有一面之緣,但看到白骨之時,心中依然感到刺痛非常,好像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被磷光白骨激發出來,化作根根鋼針扎進了心裡最柔弱的地方。這不單單是對蔣辰氏的憐憫,更是令他觸景生情,聯想到秦老漢死時,會不會也是這般悽慘。還有下落不明的秦魚兒,雖然她的身上充滿謎團,但當年的一飯之恩,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忘記。
高翰看到眼前景象,也不由得暗生悲嘆,良久方道:“塵歸塵,土歸土,我等修真之人逆天而行,不外乎是為了衝破生死玄關。這婆婆生前雖然悽慘,但能與你相識,也算結下善緣。還是將這骨骸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