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叔相處時間越長,我越感覺這就是個老坑貨,每次都拈輕怕重,有什麼髒活累活全給我幹,最操蛋的是他貪生怕死,見了髒東西膽子比我還要小,真不明白當年是怎麼進入的這行。
顧不上吐槽,我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低頭開始挖坑。
這個過程還算順利,畢竟人已經死掉幾十年了,屍骨都差不多爛光,挖出來也沒什麼異味,只是揀頭骨的時候還是讓我狠狠地噁心了一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好像和過去的自己徹底告別,完全活在了另一個世界,換在半年前,半夜挖墳掘墓,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居然習以為常。
拿到死者頭蓋骨後,我藉著手電筒光看了看,發現上面有很多頭髮絲一樣的裂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埋在地上太久了,整個頭顱裂痕很深,呈波浪狀擴散,兩個黑漆漆的眼窩就跟黑洞似的盯著我。
我打了個激靈,不敢再看了,急忙用一塊黃布蓋住,匆匆回了停車的地方。
回到酒店,明叔直誇我辦事利索,比起剛入行的時候好了很多。我很不爽地白他一眼,老小子之所以肯幫我這麼多忙,說到底也是看中我這方面的天賦,壓根就沒考慮我幹這些事的心理。
既然材料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就是下咒了。
我把電話過去,告訴阿贊吉自己已經弄到了橫死人頭骨,阿贊吉對我的辦事效率還算滿意,接著就把下咒的步驟告訴了我。
偏偏這時候X女士打來電話,表示要親眼看看我是怎麼給那個賤人下咒的,我很無奈,但客戶花了錢,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通知她明天晚上過來。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隔天去市場淘東西,先找了些乾草,按照阿贊吉教我的手法,編織成一個稻草人形狀,又去買了香燭,還在菜市場買了一些帶血的新鮮牛羊內臟。
這些東西各有各的用處,稻草人是用來下咒的替身,安娜是個女明星,我總不能直接摸到她身邊下降頭,只能隔空下降,所以需要利用稻草扎替身,代替她承受降頭陰法。
香燭是擺壇的必需品,至於新鮮牛羊內臟是用來供奉陰靈的,以求借助陰靈之力達到降頭的效果,雖然催眠降很簡單,但我還沒有修煉出精神念力,只能靠頭骨中的陰靈法力來完成下降的步驟。
除了這些東西外,還欠缺一個必需品,那就是安娜的毛髮或者精血,以及生辰八字。
這東西我沒辦法弄,只能委託X女士去辦,要不說X女士是真有辦法,她接到電話後只花了不到半天功夫,就興沖沖地給了回信,表示東西全部都弄到手了。
我納悶她怎麼這麼快就弄到手,X女士興致勃勃地對我說,“這個賤人特別能裝,平時見了我總是姐長姐短的,說什麼我是前輩,必須好好尊敬我……真可笑,她要是真的尊敬我,怎麼會搶走我那麼多資源?”
說起X女士弄到安娜毛髮精血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她以慶祝生日的名義,邀請安娜陪自己逛街,途中趁安娜不注意,直接用指甲刀劃破對方的手指,還趁安娜包紮傷口的時候,直接在她頭上扯了一下,薅下好幾根長頭髮。
我無語道,“女明星十分在意對身體的保養,你就這樣劃傷人家手指,安娜不怪你嗎?”
X女士頤指氣使道,“她才不敢跟我翻臉呢,畢竟要維持自己淑女的正面形象,這賤人特別能裝,受了委屈臉上還笑嘻嘻的,其實心裡別替有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