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亨利路
湯申佳聽說大新百貨冷氣開放,與莊盈盈相約逛商場、吃甜品。兩人搭上自動扶手電梯,兜兜白相相。到了女賓部,小湯想買一支唇膏,在天然色、鮮紅色、珊瑚色、紅寶石色、貴族色和櫻花色幾款中猶豫不決,盈盈幫她在手背試塗了幾次,才上唇試,最後選定充滿少女感的櫻花色。 “這個紅,不搶鏡,似有若無,比天然色多一分嫵媚,比貴族色多一分嬌嫩,比珊瑚色多一分明亮,給整個臉點睛之筆。”盈盈評價道。 “就像你扮演的小生,比男人多了一分秀氣,比女生多了一分英氣。” “我們入行都是嚴選的,要漂亮,還不是一般的漂亮,骨相很重要,比如唱小生的,臉型要長方鵝蛋臉,唱花旦,臉要小,鵝蛋臉,結構上要柔軟一點。師傅看一眼、一捏你的手腕,就知道你適合唱什麼角色。” “你是骨骼清奇,幹淨利落。” “我從女性的目光審視男性,再用女性的身體去塑造男性,這叫藝術。儂看越劇裡面,很少關雲長啊、猛張飛啊這種,太粗獷,多數是書生啊、玉面郎君這種,氣質文雅,老師教的,衣裳領子一定要白,我要上臺的前一天晚上,一定要汰領子。” 兩人來到一家甜品店,點了一碗翡翠凍、一碗琥珀凍、一份雙釀團,邊吃邊聊。 “讓我嘗嘗你的。”莊盈盈嘗了一口自己碗裡的,又把調羹伸向湯申佳碗裡,嘗試混搭口感。 “不曉得能不能問你借幾個琴師?”湯申佳說, “我的國文朗讀,如果有配樂的話,聽起來會好很多”。 原來,莊盈盈這幾天在電臺演出,光伴奏的琴師就好幾個,古箏、揚琴或琵琶,前呼後擁,讓湯申佳好生羨慕。 “可以啊,不過他們都是按小時收費的。這樣你一檔節目,成本也增加不少。” “確實,如果用國樂唱片更合算。不過琴師的好處是,能根據朗誦現場的節奏、氣氛,隨機調節,跟內容更貼。我也不是每檔節目都要用他們,碰到一些重要節目,多幾個人,可以壓場子。” “行啊,我去跟他們說。不過我覺得你的朗誦用單一樂器就行,古箏、揚琴或琵琶輪著來,聽起來還有變化。” “對,聽你的。”湯申佳愉快地吃…
湯申佳聽說大新百貨冷氣開放,與莊盈盈相約逛商場、吃甜品。兩人搭上自動扶手電梯,兜兜白相相。到了女賓部,小湯想買一支唇膏,在天然色、鮮紅色、珊瑚色、紅寶石色、貴族色和櫻花色幾款中猶豫不決,盈盈幫她在手背試塗了幾次,才上唇試,最後選定充滿少女感的櫻花色。
“這個紅,不搶鏡,似有若無,比天然色多一分嫵媚,比貴族色多一分嬌嫩,比珊瑚色多一分明亮,給整個臉點睛之筆。”盈盈評價道。
“就像你扮演的小生,比男人多了一分秀氣,比女生多了一分英氣。”
“我們入行都是嚴選的,要漂亮,還不是一般的漂亮,骨相很重要,比如唱小生的,臉型要長方鵝蛋臉,唱花旦,臉要小,鵝蛋臉,結構上要柔軟一點。師傅看一眼、一捏你的手腕,就知道你適合唱什麼角色。”
“你是骨骼清奇,幹淨利落。”
“我從女性的目光審視男性,再用女性的身體去塑造男性,這叫藝術。儂看越劇裡面,很少關雲長啊、猛張飛啊這種,太粗獷,多數是書生啊、玉面郎君這種,氣質文雅,老師教的,衣裳領子一定要白,我要上臺的前一天晚上,一定要汰領子。”
兩人來到一家甜品店,點了一碗翡翠凍、一碗琥珀凍、一份雙釀團,邊吃邊聊。
“讓我嘗嘗你的。”莊盈盈嘗了一口自己碗裡的,又把調羹伸向湯申佳碗裡,嘗試混搭口感。
“不曉得能不能問你借幾個琴師?”湯申佳說, “我的國文朗讀,如果有配樂的話,聽起來會好很多”。
原來,莊盈盈這幾天在電臺演出,光伴奏的琴師就好幾個,古箏、揚琴或琵琶,前呼後擁,讓湯申佳好生羨慕。
“可以啊,不過他們都是按小時收費的。這樣你一檔節目,成本也增加不少。”
“確實,如果用國樂唱片更合算。不過琴師的好處是,能根據朗誦現場的節奏、氣氛,隨機調節,跟內容更貼。我也不是每檔節目都要用他們,碰到一些重要節目,多幾個人,可以壓場子。”
“行啊,我去跟他們說。不過我覺得你的朗誦用單一樂器就行,古箏、揚琴或琵琶輪著來,聽起來還有變化。”
“對,聽你的。”湯申佳愉快地吃了一大口琥珀凍。
“我最近倒是有個煩心事。”莊盈盈搗著碗裡的翡翠凍, “我不是從戲班裡搬出來住了嘛,後臺人多眼雜,睡不好,影響演出;一個人住旅館,開銷大,想找房子又沒時間。”
“儂要合租伐啦?我那裡還有一間房間,要不要試試看?”小湯心想,有個人分擔房租也不錯。
“可以嗎?我倒是沒想過合租的事情。儂住哪裡?”
“亨利路永利村。”
“上班有點路額。”莊盈盈實話實說,因為要跨租界。
“儂不是包了部車子嘛!我平常走過福煦路再乘電車,也便當。”
“環境好伐啦?”
“房子蠻新的,三層樓,我住二樓,房東自家住一樓。周圍也清爽,鬧中取靜。兩個人可以做個搭子,有空看個電影咯啥。”
盈盈聽了有點心動: “好啊好啊。啥辰光帶我去看看叫?”
“我回去收拾一下,明朝下半日有空伐啦?”
“好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