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大石瞬間落下,時音似乎聽見了落地的轟然聲響。
祁崢嶸緩緩點了點頭,正色看著面前的二人,道:“就這麼說了,這件事到這裡為止,誰也不許再提。你們倆以後要是有人再動了離婚的念頭,先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實在解決不了,就來找我,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過不下去的日子。”
得,看來這是鐵了心的要把他倆撮合到一塊去。
兩人沒再說話,心照不宣地各想著各自的事兒。
事情既然已經翻篇了,老先生顯然也沒打算再糾結,調轉話題問了兩句綁架案的細節,又沉聲叮囑二人一定要萬事小心,往後多多留心身邊的人,最要緊的是趕緊給時音安排上保鏢。
聽到保鏢時音還有些詫異,她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麼周密地保護過,一想到此後自己幹什麼都會被人跟著,她就覺得那場景詭異無比。
但這事既然是祁崢嶸提出來的,就代表沒有商量的餘地。
後來老先生顯然是站累了,坐上輪椅又談了幾句,這才嘆息著放兩人離開,臨別的時候還不忘多囑咐幾句路上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時音一路跟著祁嘉禾進了車庫,阿木早在車裡等著了,見兩人上車,他似乎是吸取了前車之鑑,直接默不作聲地升起了前後排的擋板,生怕自己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汽車發動,兩人沉默著一同坐在後座,半晌都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車裡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許久,時音才開口說了句:“祁嘉禾,我問你個問題,你能不能認真回答我?”
祁嘉禾靠在座椅上側眸看著窗外,聞言眼神微動,卻也沒望向她,只是沉聲說了句:“說。”
時音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微微定了定心神,才鼓足勇氣問了句:“你……是不是也想跟我離婚?”
祁嘉禾回眸,神情淡漠地看著她,“我沒記錯的話,先提出離婚的人,是你。”
時音看著他淡漠如水的眼神,咬了咬牙,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她壯著膽子大方承認道:“是,因為我覺得,就像你說的一樣,既然你對我無心,那我也不該妨礙你另尋良人。”
祁嘉禾睜著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看了她許久,才默默移開了視線。
夜色已至,車窗外有星點的燈光撒在他的側臉上,他完美的臉部線條落入時音眼裡,像是一幅無聲的畫卷。
許久,他才說了句:“沒有。”
時音一怔,下意識反問道:“什麼沒有?”
祁嘉禾側眸看了她一眼,眸子裡飛快閃過某種沉甸甸的情愫。
他說:“我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