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赴的居所是鄉司馬望奇的舊宅,如此深夜時分,多日以來大悸難安的冉大夫還未睡著。
他此時坐在案前,表情沉凝,再沒有半點時常顯露在人前的浮誇。
几案上所放是君上今日所賜的忠主劍。
誠如君上所說,不論是他的忠上劍,還是王刺的建功劍,又或是巖建的執閣劍,都不是吳越之劍,劍柄以及劍鞘上的刻紋不是吳越之劍常見的海紋,又或是吳越兩國至高無上的妖紋。縱使君上沒有明說,冉赴也知道,君上新得的這四把劍,和狼牙棒、榮耀之甲的出處一樣,都是君上在“上神”那裡所獲。
四把不遜於吳越之劍的利器級利劍,三把已經分賞與他們三人,還有最後一把,君上為之命名為“田集”劍。
冉赴大喜過後的不安便是來與此,他說不清這種不安到底因何而來,只要想到君上的“田集”之劍,他便覺得焦躁之至。
“君上到底是何意?”
冉赴在案前起身,走去榻上的時候,被褥上還有肥皂厘的餘溫。
便是因為君上的“疏遠”之說,他今天晚上才招來肥皂厘來“商議事情”。
◇
賊鑑在暗中向殷水流恭敬行禮。
他已經有許久沒有看到君上的真容,此時君上不再是出殯以來的墨衣赤足打扮,而是一身白衣勝雪,在淡淡月華的照耀裡,除了一點唇紅帶朱,整個人仿若懸掛在天邊的那輪皎潔無暇的半月。
“主上,僕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賊鑑竟然有些不敢多看,心中不免奇怪,君上怎麼會白得這麼嚇人。
殷水流點點頭。
鄉邑當中的院牆大多隻有四丈來高,換作是其他位面,四丈的高度在多數編號者面前,便和平地無異。但是在商殷世界,這種高度的院牆,別說現在的殷水流,便是修為臻入第三重真門境界的守神宗師,如果只是單憑肉身,不去借梯也休想一躍而過。
遠近巡邏的盜首賊卒早已經換成了嫡系的狼牙卒,殷水流在賊鑑的安排裡進入到和冉赴毗鄰的後宅。
◇
月影婆娑,肥皂厘步入院中。
這是他憑藉一級號的身份獲得的宅所,因為冉赴之故,他的宅所不可避免的要與之相鄰。
此間的奢華程度遠遠勝於其他撲火卒獲得的宅所,不論是肥皂厘還是鄉邑中的其他人,無不知道他能擁有此間的源頭在哪裡,只看他的宅所和冉赴如此緊緊相鄰便能看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