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麼?”羅亞森問。
“我……”
“無論曾經生過什麼,或者是你想過什麼,我們其實一點都不關心。我們只想儘快完成這個任務,活下去。如果是怕被知道的事情,你可以單獨和我或者師遠說。我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只做任務之用。”
羅亞森的話,破除了李燕霞心裡的最後一堵牆。她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抬起了頭。
“你說得對,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這件事是我心裡的一道坎,我不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會產生那樣的念頭,我真是個可怕的人……”
“什麼念頭?”羅亞森問。
“看到朱曉福的兩幅畫先後變成現實後,我感到極為恐懼。我總覺得,如果他繼續畫下去,早晚會畫出我的樣子,然後,我就會死去,所以我……打算……殺死他……”
“你打算殺死他?”羅亞森眉頭緊皺。
“是的。我打算把農藥放在他的水杯裡,毒死他。”
“所有人都以為朱曉福是自殺的,其實,是你殺死的他?”
“不!不是的!我……我沒有成功,我一直在房子外面等待時機,但是沒想到,朱曉福居然回來了。他是自殺的,是他自己喝下了家裡的農藥。”
“也就是說,你那個所謂殺死他的念頭,到最後,只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
“呃……是……是的……”李燕霞的面色灰,頹然坐在椅子上。
“就這個?你想隱瞞的就是一個念頭?”羅亞森有些無語。
“這是我人生的汙點。”
羅亞森還想說點什麼,師遠突然開口道:“李老師,朱曉福的畫中,有沒有一個手臂很多的人?”
“手臂很多?”李燕霞看向師遠,茫然地說。
“對。有嗎?”
“應該沒有,至少我看到過的畫裡沒有。和你們說實話,其實我在暗鴉嶺村小學只待了不到一個月。那一系列的事情生後,我沒有辦法再繼續堅持下去了,所以辭掉了實習工作,回到了海源。朱曉福只是我活動課的學生,我所見過的畫,只有那麼……三幅……”
說到最後“三幅”那兩個字時,李燕霞微微停頓了一下。
“你看過的畫,不止三幅。說吧,還有什麼樣的畫?”師遠說。
“真的只有三幅。除非……除非把夢裡見到的,也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