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也坐在靠窗的一排,她看到了那個女人摔倒,也聽到了她悽慘的呼救。但她只是拍了拍身旁的丈夫,說:“哎,老黃,那女的好像受傷了啊。”
“別看了,好不容易出來旅個遊。”黃騰偉說。
她又盯著看了很久,直到那個女人的身影消失,才將頭轉了回來。
這也算是死罪嗎?
她感到一陣悲哀,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自己的丈夫。
老老實實地勞動,從不與人結仇,因為性格內向,兩人也是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做生意。與人打交道,笑臉迎人,這些對他們來說很困難,但他們從沒覺得這是罪。
即使在路上看到了什麼,因為內向,不善言辭,所以選擇了沉默。這樣,也算是死罪嗎?
面前的這個女人,雙眼充滿了怨毒。
“殺人兇手!”女人惡狠狠地說。
蔡姣彗似乎突然從夢中驚醒。她終於意識到,她沒有辯解的餘地。
她猛地衝向房門,抓住門把手,轉動,開門,一步跨了出去。
但跨出去的,只是她的一隻腳。
那個女人的一頭亂髮驟然變長,伸向了蔡姣彗,纏繞住她的脖子,她頓時向後倒了下去。
“啊啊!!!”
蔡姣彗雙手死命地去扯那些長髮,兩隻腳亂蹬。
當真正面對死亡的威脅時,她才終於明白,自己並不想死。
長髮將她扯回了房間裡。奇怪的是,雖然長髮緊緊地纏住了她的脖子,她卻依然可以毫無阻礙地喊叫。
她的喊聲傳到了一樓的客廳。
“我不想死!救命!我不想死啊!”
一樓客廳裡的人,無一例外地,露出了驚悸之色。蔡姣彗的慘叫不停地傳來,不需要感知能力,大家也清楚,那個鬼,現在就在蔡姣彗的房間裡。
“快跑!”師遠喊道,同時向大門跑去。
所有人都立刻跑出了大門,在這茫茫夜色中,幾人又跑出了一段距離。
這裡的空氣依舊充斥著墨狀的遊絲,但身後羅亞森家房子裡的那股怨氣,卻是怎麼也無法被掩蓋的。
蔡姣彗的慘叫已經徹底聽不到了。師遠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