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比剃頭挑子要多個案板。急著要,不許偷工減料,兩天之內能交貨,工錢之外有賞,兩天之內不能交貨,遲一天就扣一成工錢,扣完為止。”說完,四毛將圖紙塞到劉豁子手中,拔腿就走,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記住,兩天,就兩天。”看著風一樣跑進來,又像風一樣走得無影無蹤的四毛,劉豁子摳了摳腦袋,又顛過來倒過去的看那張四毛的大作,嘴裡嘟囔著:“一大清早的,這是中了什麼邪了。”
接下來的四毛就更忙碌了,一會在聚寶街上和燒麥攤、涼粉攤的這些個人嘰嘰咕咕,磨牙打嘴仗,一會又夾著油壺、面口袋等等一大堆東西鑽進廚房裡鼓搗著,還將門一關,誰都不讓進,如著了魔一般。張氏一肚子的狐疑,也猜不透兒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問四毛他也不說,只能由著他去掰。
就這樣一連兩天,四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灶房裡的炊煙就沒有斷過,直到第二天的黃昏,四毛開了門,走出灶房,對張氏說了句:“娘,您把燕子叫過來,待會爹回來了我有個好東西給你們一起嚐嚐。”
張氏嘴裡嘟囔著,但還是按照兒子的吩咐出門去找隔壁的燕子去了。天色將晚的十分,老張才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一進家門,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張氏、燕子正圍坐在桌子邊,四毛則在灶房裡鼓搗得叮裡咣噹。
“這是怎麼了?四毛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說話間,四毛從灶房裡端出了熱氣騰騰的三大碗麵,老張聞著香味,眼睛發直,抄起一碗麵,片刻功夫,呼呼嚕嚕扒了個精光。
“味道怎麼樣?”四毛用滿懷期許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個活寶爹。
“沒吃出味道,再來一碗吧。”老張擦了一把嘴,將空碗伸到了四毛面前。
“你屬豬八戒的啊?又不是吃人參果。”張氏又好氣又好笑。
四毛無奈,又回到灶房,給老張重新盛了滿滿一大碗。
“四毛哥,這個叫什麼面啊?從來沒見過,真好吃,你是怎麼做的啊?”燕子滿是崇敬的眼神看著四毛。
四毛得意的說道:“這個啊,叫做麻醬麵,我做夢夢到仙人傳授的。先是用鹼面煮個七八成熟,再用油拌上,抖散,放涼,吃的時候下滾水裡抄熟以後,加上用芝麻磨出的醬、辣椒油、醬菜丁、滷水、小蔥,拌勻了以後就可以吃了。這可是獨門秘技,不能外傳的啊。”
燕子點點頭:“四毛哥放心,我誰都不告訴,不過以後你要天天管我的麻醬麵吃。”
四毛腆著臉:“沒問題,明天開始,我就上聚寶街開張賣麻醬麵去嘍,你就當我的第一個夥計,工錢沒有,吃麵管夠,幹不幹?”
(小貼士:民間一直將湖北熱乾麵、北京炸醬麵、山西刀削麵、蘭州拉麵、四川擔擔麵並稱為“中國五大面”。熱乾麵以其“爽而勁道、黃而油潤、香而鮮美”著稱。20世紀初,食販李包延續前人切面做法,將面煮熟、瀝水、拌上香油等做成了風味獨特的熱乾麵。三十年代初期,漢口長堤街賣湯麵的蔡明偉繼承和發展了熱乾麵的做法和工藝,新增了芝麻醬等新的調料,由此,一種新的小吃便誕生了,當時被叫做“麻醬麵”,直到1950年工商登記時才正式叫“熱乾麵”,經歷八十多年的發展與傳承,已經演變成湖北家喻戶曉、且早點當中必不可少的一道食品。清代《竹枝詞》就有記載:三天過早異平常,一頓狼餐飯可忘。切面豆絲幹線粉,魚餐圓子滾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