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男人本就該去陪女人的,金公子請自便。”趙冠侯做個請的手勢,看著金十上了一輛人力車,又招招手,金十臨分別時又說喊道:“記著,到利順德大酒店找我,還有,告訴你的女人別擔心,有本公子在,不會出事。”
侯興直到那人走了之後,才敢溜出來,奔到趙冠侯面前看著他的紗布,關切問道:“寨主,你的傷?”
“這不叫事,要連這點傷都受不了,還怎麼混江湖啊。”趙冠侯露出個無所謂的笑容“我們混混靠的就是骨頭混吃喝,刀砍斧剁不眨眼,區區半根手指頭,算的了什麼,別跟沒見過似的。讓你看看這個。”
說話之間,他將手在懷中一掏,出來時,已經多了一張當票,以及半根斷指。“那掌櫃也是個聰明人,剛開始被將住了,沒轉過彎來,最後卻是不想把當票給我。可惜,我連半根指頭都切了,怎麼能容他不給當票?這回,我看他能怎麼辦?”
侯興又看看早已不見的金十,小聲問道:“那位爺是誰啊?我怎麼看著他,有點像那個?”
趙冠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哪個?你啊,想的太多了,你見過有那麼闊氣的相姑麼?那就是女扮男裝的的姑娘,可是她既然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咱也就裝不知道就完了。能穿的這麼闊,身邊帶好幾個好手的,絕不是等閒之輩,就算結交不上,也別招人家,明白了麼?”
侯興點點頭,頗有些興奮的問著“那咱認識怎麼一人,是不是龐家的事,就能辦了?”
“辦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金十到底有多大本事,我的心裡也沒有把握,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婦道身上,不是個做事的態度。再說,她是否真能出全力幫忙,我也沒把握。所以,咱們做自己的事就是,至於她,只當一個添頭,不要當指望。”
利順德飯店之內,一個身材高挑修長,身穿旗袍的女人,端莊的坐在床邊,儀態萬方,如同大家閨秀。她生的削肩柳腰,一張瓜子臉,彎眉杏眼高鼻櫻唇,面板潔白如瓷,從相貌到氣質,都彷彿是從仕女圖上走出來的古典美人,一種江南水鄉,名門閨秀的氣息撲面而來。那雙如水眸子,讓男人一見之下,就忍不住沉迷進去,捨不得錯開眼睛。
只有認識她的人,才知道,這看上去如同名門貴女的女子,正是京師胭脂衚衕最近紅的發紫的清倌人,楊翠玉。她去年剛剛在八大胡同掛牌子,現在還沒到正式出閣的時候,但是隻靠琴棋書畫這些才藝上的本領,已經名滿京師。達官顯貴之中,也有不少人一擲千金,只為得見佳人一面,還有幾位貝勒公開放出話來“楊翠玉這個人,我要定了。”
這次她到津門,固然是這位金十公子面子大,手段高,另一方面,也是要避一避風頭,免得真為她出了人命。她在待人接物上,受過嚴格的訓練,聽著金十公子的描述,恰倒好處地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
“切手指!這個趙冠侯也真是……真實太兇殘了。可他偏又是個多情之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拼卻一條性命,真是有情有意,我們這等苦命女子,卻是最聽不得這等故事。”
金十公子哈哈一笑,走到楊翠玉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忽然低下頭去,兩人的唇就這麼貼在一起,兩人就這麼滾倒在床上,將個西洋床壓的嘎吱做響。
“翠玉,本格格對你,也是有情有意,就算咱們的事……阿瑪不答應,我也護定了你,保證不讓那些腌臢東西,汙了……你這人間美玉。你的恩公,我肯定要幫他……”
伴隨這話聲,又是一陣女子的喘息聲,從放下的幔帳裡傳遞出來,在房間裡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