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時候,康熙正睡著。
玉錄玳看了眼梁九功,梁九功便低聲說道:“皇上用了些點心,也服下了湯藥,才剛睡下呢。”
玉錄玳聞言,點點頭,讓梁九功守著,她去側室找黃柏詢問情況。
“這麼多天了,皇上還沒有好轉,你們是不是找錯了病因?”玉錄玳聲音壓的低低的。
黃柏苦笑一聲:“微臣等明明是根據皇上的脈象調整的方子,按理說,皇上喝了這麼多的湯藥早該痊癒了才是。”
“娘娘,您之前懷疑皇上得了瘧疾,可有什麼依據啊?”黃柏忍不住問道。
皇上的脈象與表徵都沒有得瘧疾的可能,可皇上一劑劑湯藥喝下去,身體卻一點起色也沒有。
或者更準確地說,不僅沒有一點起色,甚至身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糟糕!
黃柏就忍不住想到了瘧疾這個不可能的可能。
可他提了好幾次增添一兩味治療瘧疾的藥材試試,都被其他太醫給否了。
實在是瘧疾是個兇症,用的也都是大寒大熱的藥材,太醫們若無把握,真的是不敢輕用啊。
畢竟皇上的情況擺在那裡,萬一這大寒大熱的藥一下去,皇上也跟著下去了,那他們的腦袋就都保不住嘍!
皇上那個樣子,黃柏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其他的辦法了,他又素來對玉錄玳有著迷之信任。
這不,他就想再探探玉錄玳的口風。
玉錄玳只說了驛站裡蚊蟲肆虐,而她在一本外邦的遊記上看到過蚊蟲導致瘧疾的說法,旁的,她就沒有說了。
不是她不信任黃柏,而是她知道,除了黃柏,沒有太醫敢冒險將“不對症”的湯藥讓康熙服下。
若是太醫們循規蹈矩醫治,康熙有不測,那是天不假年,他們雖然有責任,但沒有罪責。
可若是他們開了不對症的藥把康熙吃死了,那可就是九族地下相聚的事情了。
所以,玉錄玳並沒有將自己說給胤禛聽的分析說出來。
幾日後,佟靜琬輪值時,黃柏被抓了個現行:他竟然自作主張給皇上用了大寒之藥!
如今皇上可是會時不時魄門失控的!
若是這大寒的藥材致使皇上魄門再收不住,直接“一瀉千裡”,那可是要命的!
這罪名往重了說,那便是行刺,是謀逆了!
梁九功知道黃柏是玉錄玳的人,見佟靜琬要處置黃柏,立刻讓李德全去給玉錄玳報信。
玉錄玳匆匆趕到中營大帳的時候,佟靜琬正要將黃柏拉下去杖斃。
“住手!”玉錄玳低喝,玄燁揮了揮手,禦前宮人立刻放開了黃柏,重新候在了一邊。
“玉錄玳,我知道這黃太醫是你用慣了的,但這廝膽大包天竟敢私自給皇上換了藥,這是謀害皇上!”
“這樣的人,你竟然也要包庇嗎?”
頓了頓,佟靜琬垂下眸子,看著自己手上的繡帕,寒聲說道:“還是說,是你指使他對皇上動的手?”
玉錄玳眉頭微蹙,佟靜琬這是決定要跟她“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