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宜聽罷,沒有吭聲,只是求助般看向顧老夫人,且不說那位公子好不好,單純是嫁人她就抗拒,上一次嫁人嫁了個斷袖,還被打了一頓。
顧老夫人當即就皺起眉頭,不贊同道:“我們的老家雖然在湖州,湖州那邊也有族人,可族人終究是隔一層關系的,依我看還是給萱宜找京城的才好,有個什麼事能當天回孃家,孃家人也能馬上給萱宜討回公道。”
陳氏也附和道:“大嫂,母親說得對,我們本家在京城紮根的,肯定要給萱宜找個京城的夫婿,嫁到湖州豈不是等於遠嫁?路途遙遠,回一趟孃家都得半個多月,這遠嫁的姑娘啊,一輩子都沒幾次機會回孃家。你再瞧瞧我們家萱靈,今年都回來了好幾回,路過了還回孃家看望長輩。”
張氏聽後愣住,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只是覺得那個才華不錯的少年挺好的,出身官宦人家,現年十七,也考了秀才功名,家境殷實,人家沒有娶過妻,更沒在意萱宜嫁過人,現在人就在京城,要相看就可以安排。
顧老夫人無奈地瞥她一眼,沒想到她在兒女婚事上,考慮得還是不周全,沉聲道:“老大媳婦,萱宜才十六歲,也才和離沒幾個月,不著急那麼快就找婆家,第二次婚事要比第一次更加慎重才行,別單看表面,做姑母的肯定都是說侄子好話的。再說了,他是湖州人士,家裡為何不在湖州給他物色姑娘,來了京城他姑母就想撮合他與萱宜,是不是在湖州那邊壞了名聲,想找個在外地不知情的姑娘?”
張氏再次愣住,她自知有錯,連連點頭:“母親說的是,是兒媳有欠考慮了,下回一定多方打探清楚,若是真的好,就請母親定奪,然後再安排他們相看。”
顧老夫人也不想再多說,她這大兒媳婦看著好像很精明,但只是在蠅頭小利上面精明,很多時候還是拎不清,容易犯糊塗。
陳氏知道婆母不想多談此事,也識趣的趁機轉移話題:“大嫂,萱宜暫且是真的不必著急,要急也是她二哥先著急,修宏比萱宜大兩歲呢。”
此言一出,顧老夫人便道:“修宏如今已入仕,是時候成家了。老二媳婦,你可有物色好什麼人選了?”
陳氏輕嘆一聲:“人選兒媳倒是物色了好些個,都是品貌端正的好姑娘,奈何他就是推辭說暫時還不想成婚,說什麼現在才剛入朝,需要做出點成績來。”
顧老夫人溫言道:“修宏如此上進是好事,既然他還不想成婚,那就再等一兩年也不遲。”
陳氏無奈搖頭:“他現在長大了,主意大的很,兒媳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二爺的意思跟母親一致,只是兒媳的問題,看著親朋好友的兒子陸續成家,經常被人問起修宏的婚事,心裡難免會著急。”
顧老夫人寬慰道:“緣分未到,急不來的,你若是逼著他娶了個不喜歡的姑娘,以後就得爭吵了。修宏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靠科舉入仕,是個有出息的孩子,不愁娶不到媳婦。”
陳氏輕嘆:“但願如此。”
孟瑾瑤聽著她們談話,半句話也插不進去,畢竟她還沒有孩子,也體會不到為人父母為孩子婚事犯愁的情緒,沒辦法評價什麼,只能坐著傾聽。
顧萱宜也識趣的盡量不出聲,免得等會兒火又燒到自己身上,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長輩想要給她張羅婚事了,嫁過人的她才知道做姑娘的日子有多幸福,有多逍遙自在。
嫁到婆家,單單是立規矩就能把她折騰崩潰,特別是冬天那麼冷,她還要早早的起床,早飯還沒吃就要到婆母那邊侍候婆母起身,若是婆母還沒醒來就幹等著,這些事她對母親都不曾做過,卻要對婆母做,心裡憋屈得慌。
不僅是立規矩,就連出門次數多了,都會被婆母批評說整天不著家,還跟孩子似的貪玩,沒有半點為人妻子為人兒媳的樣子。
反正,她就算再嫁人,那也不能嫁有婆母的人家,她也不想再次被立規矩了,即使她知道還是有好婆母的,但她害怕自己遇不上好婆母。
孝字壓人,無論婆母讓她做什麼,說她什麼,她都不能反抗,也不能她沒家教,孃家沒把她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