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熙進來後,兄弟倆恭敬行了一禮。
顧景熙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又讓他們坐下,這才問:“你們去德清縣,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方玄回道:“回侯爺,我們去德清縣查了前兩任德清縣知縣與第一位前來查此案的官員的死,皆如卷宗所說,是突發急症而亡,死前言語不清、呼吸困難,渾身麻痺無力。他們病發前,都經歷過同一件事,那就是三更半夜起來,說是有人在喊冤,要起來看看是何人喊冤,但實際上並沒有人喊冤,然後次日就病倒了,大家都說這是見鬼,被冤魂所害。”
聞言,顧景熙微微蹙起眉頭,這不是什麼有用線索,他在卷宗上也看到這些,這三個人死前都聽聞有人喊冤,定然是有人搞鬼,特意製造這種巧合混淆視聽。
顧景熙又問:“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情況?”
方玄回道:“兩任知縣都是百姓眼裡的好官,公正嚴明、為官清廉,倒是有位商人與前前任知縣孫大人結怨。”
顧景熙問:“他們因何結怨?”
方玄將事情娓娓道來:“是一位姓李的商人,他的獨子因姦汙良家女子,並將其殺害,被女子的哥哥告發,孫大人將李家公子定罪,判了斬首,結案後提交給知府魏大人。”
“魏大人複審後發現了疑點,此女子此前便與李家公子有舊,李家公子準備將其納為妾,誰料被女子的兄長知道後,兄長因愛生恨,將女子姦汙並殺害,又嫁禍給李公子。”
“這位兄長起初不肯認罪,一口咬定是李家公子殺人,後來動刑才肯招供,聽到被判斬首示眾之後,因害怕斬首示眾、死無全屍,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此案了結。”
“但孫大人審案不嚴謹,險些讓李公子被判斬首,李姓商人也因此記恨上孫大人,還曾與他人言孫大人能力不足,都不知有多少人因孫大人而無辜喪命。”
“不過,這也是酒後失言,商人地位低微,還不敢明面上指責朝廷命官,加上孫大人老百姓眼裡的好官,百姓只覺得是女子的兄長狠毒,還為人狡詐,讓孫大人誤判,所以這等言論並沒有引起什麼水花。女子的父母也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到外地生活了。”
顧景熙聽完事情的始末,乍一聽,感覺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心有疑惑:“只是,他作為兄長,又何來因愛生恨?”
方玄回道:“他並非女子的親兄長,是女子父母收養的孤兒,女子的父母想過讓這兩個孩子成婚,但女子對兄長並無男女之情,這才作罷。”
顧景熙微微頷首,在心裡琢磨一番,轉而又問:“那位李姓商人事後可有對孫大人不利?”
方玄搖了搖頭:“李姓商人並無其他舉動,只是心裡不滿孫大人誤判,險些害死他的獨子。對了,侯爺,李姓商人跟孫大人之後的新任知縣陳大人關系頗好,只因李姓商人雖然經商,可也懂詩詞歌賦,能與陳大人聊得來。”
顧景熙聽罷,暫且先排除李姓商人謀害朝廷命官,畢竟一個是有恩怨的孫大人,另一個是關系頗好的陳大人,但孫大人與陳大人的死因是一樣的,都是突發急症,症狀一樣,而第一位朝廷派來查此案的官員,那就更不可能是李姓商人謀害的了。
一旁的方策問:“侯爺,可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去查的?”
顧景熙思索片刻,吩咐道:“方策,你去把女子的父母找回來,方玄,你再去查一查李家公子,他與那女子有舊,查一查他們關系如何。”
兄弟倆異口同聲道:“是,侯爺。”
方玄與方策離開後,顧景熙又吩咐餘川:“餘川,先前讓你查的那件事,抓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