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郡主託著腮,輕嘆道:“說他愛沈夫人吧,他偷偷養了外室,在外室懷孕時帶回來要納妾,說他不愛吧,他又想修複夫妻關系,男人真複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宋馨寧輕哼一聲,語氣不屑道:“他才不是因為愛我婆母,那是因為窮。”
靜寧郡主愕然:“窮?”
宋馨寧將事情娓娓道來:“自從他們去年鬧了之後,我婆母的嫁妝就沒有補貼家裡了,他只有俸祿沒什麼産業,手頭上拮據,養家吃力,他那妾室日子也過不好,幸好府裡的下人基本上都是我婆母的人,不然他估計要遣散大部分下人才行。
“不過,我與夫君和婆母的日子仍如往常那樣,苦日子只有他們在過,那妾室現在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做了工部侍郎的妾,卻沒能過上富貴日子。”
“我婆母說的,養家是他這一家之主應該做的,家裡的開支就按照他的俸祿開支,而她的嫁妝是自己的,用女人的嫁妝可恥,我公爹沒臉問,只能想著修複夫妻關系,讓我婆母心甘情願補貼銀子。”
“但我婆母清醒得很,男人當了大官變心了,她歇斯底裡過,突發舊疾病險些喪命,死過一回之後就看開了。夫妻感情如膠似漆的時候,她不介意養著男人,給男人自己能給的最好的生活條件,現在我公爹被判了她,她才不願意,嫁妝只給自己和孩子花,不會給男人。”
聽罷,靜寧郡主與孟瑾瑤都有些傻眼了,同時也佩服沈夫人硬氣,但能做到如此的,也得靠嫡長子站自己這邊,一個成年且入朝為官的嫡長子,再加上自己有錢,兩者缺一不可,有優秀的兒子,缺少了錢都不能過得如此滋潤。
靜寧郡主問:“那沈大人在家是不是被孤立?”
宋馨寧回道:“表面上平靜,我夫君對父親表面上也是尊敬的,但對父親這種有了權勢就違背山盟海誓的人感到不齒。他是有讀書的天賦,但沒有我婆母,他別說考科舉當官,讀書都讀不起,只能為生計奔波,最後被生活埋沒才華。”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的,原本幸福的家被他毀了。”孟瑾瑤說著,轉而又問,“那妾室應該生産了吧?”
說到這裡,宋馨寧就忍不住笑了出聲:“前些天生了,是一對雙胞胎女兒,我公爹以為是雙胞胎兒子或者是龍鳳胎的,結果大失所望。”
靜寧郡主驚詫不已:“沈大人都有沈公子這個優秀的兒子了,怎麼還那麼在意妾室生下的是不是兒子?”
孟瑾瑤道:“大部分男人都是重男輕女的,哪有嫌兒子多的?兒子能繼承香火,兒子越多,人丁越興旺,女兒都是嫁到別人家的,真正受寵的女兒不多,很多女兒都是看似受寵,實際上是因為從她們身上看到了利用價值,這才會寵著,以後聯姻鞏固家族勢力,榨取更大的價值。”
宋馨寧頷首道:“就是如此,我有個遠房表姐,以前多受寵愛啊,因為家族走下坡路了,把她一個妙齡少女嫁給比她大二十歲的男人做填房夫人。”
靜寧郡主聽後默然。
見狀,孟瑾瑤笑道:“阿妍別想太多,王爺肯定是真心疼愛你的,他是親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尊貴無比,不需要用女兒來鞏固勢力。”
靜寧郡主微微搖頭:“我倒不是想到自己,而是想到這世道,女子不如男,彷彿是公認的。罷了,不想這個了,反正我們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這就對了,解決不了的事就別自尋煩惱了。”孟瑾瑤說著,就將一碟子點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嘗嘗這點心,是我身邊的丫鬟自己搗鼓出來的,味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