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婆母不管是因為愧疚,亦或是理虧,都不會繼續追究這件事,事實證明她做對了,不管孟冬遠醒來後是否記得今晚的事,她都一口咬定孟冬遠喝醉了記不清事,婆母想必早就知道孟冬遠如今還心繫董氏,所以會更加相信她的說辭。
須臾,招氏邁步走到床前,看著床上的男人,她又氣又恨,咬牙切齒地擼起衣袖,掄起拳頭就想往孟冬遠臉上狠狠招呼,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那叫一個彪悍。
但下一刻,招氏想到打臉太過明顯,連忙收起拳頭,掀開被子,手往孟冬遠腰間的軟肉上用力狠狠掐了幾下。
見孟冬遠似乎感覺到疼痛,有意識地皺眉,卻沒有醒過來,招氏再次下狠手掐一把解氣,這才鬆手,輕嗤一聲:“甭管你跟董氏因何事而和離的,但在我招倩儀的人生裡,只有喪夫,沒有和離,既然放不下董氏,那就永遠惦記著吧,反正你也不可能失而複得。”
即使她嫁過來時,是有所期待的,她都這把年紀了,不圖什麼男女情愛,如果夫君對她好,那自然不錯,若是對她不好,那她就圖身份,伯爵夫人的身份總比寡婦好,比其他身份更差的人的繼室好,現在這身份,她給女兒物色婚事,選擇也多很多。
至於孟冬遠,甭管孟冬遠喜不喜歡她,只要她不犯七出之條,孟冬遠就沒辦法休了她,對她不好,她也會收拾回去。
翌日。
孟冬遠醒來時,頭昏欲裂,當看到床前的招氏,他愣了下,昨晚的事也隨之湧上腦海,招氏咄咄逼人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格外的清晰,他怒道:“招氏,你怎麼還在這兒?”
招氏淡定回應:“夫君,這裡是我們的婚房,昨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不在這,那應該在哪?”
孟冬遠一時語塞:“你……”
招氏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神情淡漠地看著他,不疾不徐道:“夫君又想說這是你與慧雲的房間,不是我該待的地方?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這院子的女主人是我,還望夫君認清現實,莫要再說胡話,否則傳了出去,丟臉的可是夫君,別人只會嘲笑夫君等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嘲笑夫君對前妻念念不忘,卻又不耽誤再娶新媳婦,這深情比草賤,如同笑話。”
聞言,孟冬遠臉色難看得緊,死死瞪著招氏,卻又無法反駁。
招氏也不與他廢話,接著道:“夫君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起來吧,我們還得去給母親敬茶,如今已過午時,母親已經久等了。”
言罷,招氏也不待他有所反應,徑自離去,去傳丫鬟進來侍候。
孟冬遠:“?”
他什麼時候答應跟招氏一起去敬茶了?這女人竟然還用不容置喙的口吻,給他安排起行程了?
他瞬時氣得不輕,想他孟冬遠活了幾十年,都是女人對他百依百順的,哪有女人敢這樣對他?
就招氏這種既不溫柔體貼,也不溫順聽話,說話咄咄逼人的悍婦,跟母親心目中的兒媳婦相差甚遠,母親又是如何相中招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