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兩步,揚起巴掌,“啪”的一聲打在女兒的臉上。
顧萱宜被打懵了,手中那一碗姜湯也沒捧住摔了下來,姜湯灑在裙子上,她臉上火辣辣的疼,愣愣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母親,您、您打我?”
一旁的丫鬟也嚇了一跳,大夫人向來寵愛大姑娘,平時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怎麼忽然間就動手了?
張氏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女兒的臉,心裡有點後悔,但更多的是惱火,讓丫鬟全部退下,雙目含怒瞪著女兒,怒聲斥責:“萱宜,我先前不是跟你說了,武安伯世子不適合你?你怎麼會跟他去遊湖?”
顧萱宜愣住,轉而勾起嘴角笑,理所當然道:“母親,我覺得武安伯世子極好的,祖母說武安伯世子不好,還不是因為我不是她親孫女,她不想我嫁得好?等我嫁給他,我就是世子夫人,以後就是伯爵夫人,有什麼不好的?”
張氏聽了,險些被氣暈過去,質問道:“萱宜,你跟母親說,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唆你?明明那天你答應得好好的,不會對武安伯世子有什麼心思,怎麼忽然間就變卦了?”
顧萱宜眼底飛快掠過一絲慌亂,而後堅決否認:“沒,沒有人挑唆,是我覺得武安伯世子挺好,她長相英俊,家世又好,還心悅我。”
張氏氣得頭腦發昏,指著顧萱宜的手指都輕輕顫抖著:“萱宜,你、你糊塗啊!”她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自責不已,“也怨母親,是母親答應了武安伯夫人讓你們見一面,不然你也不會看上他,都是母親的錯。”
顧萱宜卻不以為然:“母親,我倒覺得您此事做得對,我覺得武安伯世子極好,如今也出了這樣的事了,我肯定是要嫁給他的,難不成母親想讓我跟顧萱靈那低賤的庶女一樣,嫁到一個小官之家那麼寒酸?”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那堂妹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未婚夫是個八品官的兒子,說是往上三代都是讀書人,是清流人家,但是沒有一個當大官的,都是官階低微的小官。
混得最好的還是劉大人已去世的父親,做到了五品官,可見劉家幾代人都不中用,這劉公子就別想他能有多出息了。
但一個低賤的庶女,配這樣的人家正好,不像她,是要做世子夫人的。
張氏怒斥:“你住口,你父親也是庶出的!”
顧萱宜愣住,片刻後撇過臉去,梗著脖子道:“母親,反正木已成舟,還有熟悉的人看到武安伯世子把我救起來,我就只能嫁他了,您看著辦吧,您若是不讓我嫁,那我、我就跟他私奔,就像三哥跟李姨娘那樣!”
張氏沒想到女兒竟然會如此跟她說話,還說出要跟男人私奔這種驚世駭俗的話,失望之餘又氣憤:“你、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成?”
顧萱宜看到母親落淚,也有些懊悔說話語氣過分了些,但還是執拗道:“是母親說的,說我是嫡女,是侯府的長孫女,跟顧萱靈那庶出的是不一樣的,我就該嫁到富貴人家風風光光的。母親先前也說武安伯府很好,我只要表現好,嫁給武安伯世子,就是世子夫人了,我可不想像顧萱靈那樣嫁個寒酸的婆家。”
聽罷,張氏臉色煞白,隱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女兒才會對武安伯世子如此執著,想做風風光光的世子夫人。
顧萱宜看了她一眼,又接著說:“母親,他救我上來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也許諾過我,今日就回去跟武安伯夫人說,過兩日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