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的話，我這裡是有，但是品質不高，也不敢賣太多給你。而且你也知道的，硃砂其實禁賣的，畢竟硃砂是一味中藥，而且有毒……”這位老闆很實誠，一下就把自己的底子說了出來，“再說了，我這裡的硃砂，都是別的地方產的硃砂，不是辰州產的辰砂，所以……你們也懂的……”
“辰砂？”
這就不是曾老所知道的東西了，他只能求助地看向唐晨。
唐晨笑了笑道：“硃砂盛產於湘西沅江流域，品質優良，古代這個地區叫做辰州，所以辰州出產的硃砂又叫做辰砂。到了上世紀的四十年代，在重（chong）慶、武（u）漢這一代的藥材經銷商慢慢的一種人工合成的硫化汞叫做辰砂。這樣一來，辰砂的含義就發生了變化，在古代的辰砂，指的是優質硃砂，是天然的硫化汞的結晶，上世紀四十年代以後，藥方裡面所指的辰砂就是人工合成的硫化汞，人工合成的硃砂就不是顆粒狀的了，呈現的是肌纖維狀的結晶，像牛肉肌肉纖維一樣。”
“這位小哥很博學啊！”這位老闆讚了一聲，“我這裡的硃砂肯定是天然硃砂，但並非是辰州出產的……不瞞你們說，現在湘省的新晃、貴省的銅仁才是主產地，我這裡的硃砂，是川省的，不是湘省的，也不是貴省的，所以質量上有些微差別。要是一般人畫符也就罷了，但你們買了這麼貴的黃紙，用這種硃砂就顯得掉份了些。”
“原來是這樣！”曾老感慨了一聲，“看來每一行都有自己的門道啊！”
唐晨笑而不語，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正所謂隔行如隔山，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壓斷脊。就好像唐晨聽曾老在評論古玩一樣，聽得那是一頭霧水。什麼釉色啊，包漿啊，風格啊，器形啊……頭都要大了。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曾老雖然都明白風水裡面的術語，但是一到實地勘察，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其實這就是所謂的隔行如隔山，訣竅就掌握在師父的手裡。
要不是師父領你進門，恐怕你窮極一生，都未必能從各種似是而非的書籍上學到什麼東西。所以自古以來就有“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說法。別看“修行在個人”，其實“師父領進門”是最重要的，沒跨過這道門檻，你還是門外漢。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半路先生”被人斥為騙子的緣故了，他們自己都對風水瞭解得一鱗半爪，一知半解的，怎麼去聯合實際解決問題？最有可能的，就是按照經典的風水案例生搬硬套。
運氣好的話，還能僥倖成功，矇騙過關；運氣不好的話，那就只有失敗一途了。
可天下地勢不盡相同，如何能生搬硬套？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這些“半路先生”都是在糊弄僱主，企圖矇騙過關的。俗話說，風水佬騙你十年八年的不是事。現在想想也真是這樣，這些“半路先生”只是一味說“這裡是風水寶地，先人葬在這裡會怎麼樣怎麼樣……”
但十年八年過去了，你既沒有發財，也沒有富貴，甚至生活一年不如一年，直到這時候，你才明白原來這些“半路先生”就是在騙你的。
要是真正的風水寶地，應驗極快。少則百日，多則半年，必定應驗。這也是為什麼“半路先生”勉強混口飯吃，而真正的風水大師卻賺得盆滿缽滿了。一句話說完，這就是師父領進門的區別，沒有師父領進門，你還是一個“門外漢”。
曾老明白自己在風水用品上有著短板，是個地地道道的“門外漢”，幸虧旁邊還跟著唐晨。
唐晨想了想，說道：“川砂確實……品質有點差，還是貴砂、湘砂好一點。”
這個老闆笑道：“沒錯，我這裡的硃砂就是賣給需求不高的人，備貨也不多。兩位要是想買硃砂的話，我對門的那幾家，或許就有辰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