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咳嗽了一個禮拜,唐亦風的感冒不見好轉愈見加重了,若不是洛瑤連拉帶拽他進醫院,恐怕不會是重度發燒那麼簡單。說來可笑,萬年不生病的人,病來如山倒,一個小小的流感讓他臥床不起,全身乏力。
“亦風,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洛瑤嗔他,虧了盛英睿的友情提醒,否則她不會注意到唐亦風蒼白慘淡的臉色。
“沒多嚴重,咳!”嘴唇乾裂,喉嚨痛癢,他虛垮地坐在病床上。
“還不嚴重?醫生說晚來一兩天就是肺炎了,我很好奇,盛英睿那傢伙都沒感冒,你居然感冒了。”
“前幾天溫差大不適應,受寒了。沒必要住院,打完針燒已經退了,現在可以回學校。”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他難以呼吸。
“不行,沒完全止住咳嗽你別想走了!醫生叮囑你要在醫院好好觀察幾天,確定不會有患上肺炎的危險,你才能出院。”她猛地站起身,一臉堅決,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跟他講道理。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這不是在醫院嗎?”唐亦風太快敗下陣來,他永遠不是她的對手,她說的他只能照做,誰讓她是洛瑤呢?
下午六點半,天色微暗,夕陽西垂在天邊的盡頭,落暉斜照美不勝收。辛小落靠著陽臺護欄,手捧著止咳糖漿觀看最後的點點光影,樓下竹竿上掛著的色彩鮮豔衣服失去了陽光照射,黯淡無光,她的目光亦如干癟的衣服呆滯無神。
“小落,在看什麼?夕陽?”連冰端著泡好的菊花茶走近陽臺,向著她望的方向看。
“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美好的事物留存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看了一會了它就消失不見,明日和今日的又不可同日而語。
“正因為短暫才珍貴啊,長久的東西你不會在意更無心去觀賞。”再好的事物也經不起時間的洗禮,越是短暫的事物越能紮根於人們的心裡,唾手可得的不值一提,求而不得的寸寸千金。
“好了,我不要當那種嘆惋悲觀的人,短暫又怎樣?我偏要肆意享受和揮霍。糖漿喝完了,我進去咯!”俗人一個,失意本就不適合她,腦子短路才去盯夕陽。
“小落啊小落,我希望你無憂無傷,做個樂觀開朗的人會輕鬆太多,不要像我。”發自心底的期望,沒說出口的願景,她始終相信辛小落會做到的,她就應該沒心沒肺一點。
菊花茶的苦澀流轉在舌尖,清香徘徊在唇齒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喂。”
“決定好了嗎?”
“嗯。”
“必須逃離這個家?”
“嗯。”茶水附著在指尖,不冷不熱,放空的心與太陽一起墮入黑夜,不明不滅。
“我說,唐亦風啊唐亦風,你是不是不敢告訴洛瑤你怎麼得的病?你怎麼不跟她說你是被別人傳染的呢?”盛英睿翹著二郎腿坐在病房沙發上取笑他,好不樂哉。
“怎麼,你嘴巴癢了?”
“癢了,你能把我咋地?瞧你虛成啥樣子了,打過我是不可能的,我一隻手能把你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