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男廁所脫衣服被唐亦風開門,然後就讓他看光了?辛小落蠢的你喲!”連冰敲了敲她的腦門。
“小落,我覺得吧,唐大帥哥不是那樣的人,是你自己跑錯廁所的,更何況確實沒啥好看的,就憑他,想要什麼樣身材的女生沒有?消消氣,它就是一個意外,說不定他真沒看清。”
“意外個毛,怎麼就開啟了我的門?考場邊上的廁所破破爛爛,連個男女指示牌都沒有,廁所門也鎖不緊,害死我了!”她手上沾滿了包子餡的油,溼溼膩膩好不舒服,死大冰還幫他說話!
“明天早上還有最後一場考試,我得想點辦法整死他,我現在就去超市買膠水,倒滿他的凳子,掛了一科加上被非禮,不出出氣,老孃不姓辛!”
“小落,金融系優等班不用考英語,這個是流英十年前的特規。”
“憑什麼?”
“憑他們高中就拿到了八級證書,厲害的更高了,無極限那種,與外國人交流無障礙,你回來整他吧,金融系已經放假了。”連冰慢慢把話講完,她金融系的朋友今天下午剛好回家。
“仰天長吐一億口血,書沒讀好,仇也沒報到,回家能過個好年麼?”回家老媽八成會把她削了,老爸是個受氣包,指望不了他。
“多災之後必有多福,狗屎運桃花運全會來敲你,包子捏壞了,姐姐還有薯片分給你,喏!”
“狗屎運可以,桃花運離我遠點。肚子餓了,大冰,我要把你的零食全都吃了。”她搶過包裝袋,牙齒一咬二話不說填飽肚子先。
考完英語,扛著超大行李箱,辛小落踏上了歸家的火車,雖說學校特別安排春運之前放假,擁擠程度也照樣能把肺給擠出來。車廂過道寸步難行,有票沒票的都坐在一起,提著一堆行李,連找位置都不方便,所有人都杵在一個地方不動,大冬天她出了一身汗。來往的餐車卡在過道,和她正面相迎,從來沒有餐車先讓的道理,這麼一避直接把她逼退進了身後的公共廁所,臭氣熏天,往下看隱約可見黃色的排洩物,噁心感湧上喉嚨。
“麻煩請讓一讓,謝謝!”
“可以稍微讓開一點嗎?萬分感謝!”
“不好意思,帥哥美女讓一下下!”路見擁堵三聲吼,該出聲時就出聲啊,五車廂12B座,座位沒被人佔,被一堆行李放滿了。
她的旁座是個約五十歲的大媽,大圓臉,黃黑半長頭髮,寬紅色大衣,脖子上掛著一部碎屏智慧手機,劣質冒黑的珍珠項鍊和掛線纏在一起,她粗大黃皺的手指始終撥弄不開。
“阿姨,可以把行李拿一下嗎?那個是我的座位。”辛小落指著她旁邊的座位說,太累以至於有氣無力的語氣。
“哦,不好意思啊,小妹!我這就把蛇皮袋拿走,我東西太多,今天回家過年,把在城市裡沒買完的貨全帶回家裡,阿姨沒注意到佔座了,不好意思哈。”阿姨比辛小落矮一截,力氣大如牛,四五個大包拿不過來,腳下放不下去,最終硬是挪出了半個位置給辛小落。
“阿姨沒事兒,我懂,半個位置夠了,不用再挪了,堅持幾個小時就好了。”辛小落看著她把包背在身上又放在腿上,不忍心,自己只坐了一點點位置。
車廂里人聲鼎沸,哄亂不已,瞌睡都打不了,汗溼的保暖內衣貼在身上很不適,身體由熱轉冷,辛小落把圍巾圍緊,毛線帽子在推行李時擠落,空不下手去撿,加上趕火車,望了一眼就當是最後的告別了,沒有帽子遮擋,一頭雞窩短髮,像從外面打仗回來的人。
“小妹是剛放假準備回家過年嗎?”旁邊的阿姨問辛小落。
“嗯,上午剛考完,一下考場我就提著行李來火車站了,沒想到今天坐火車的這麼多人,太可怕了,東西都拿不住人就要擠沒了。”辛小落理了理頭上的雜毛,無奈和抱怨的口氣回答她。
“你們學生不容易啊,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學習,回家都這麼麻煩,到家讓爸爸媽媽給你做好吃好喝的!”阿姨粗聲安慰辛小落。
辛小落無地自容,在學校根本沒一天有認真學習過,考試考了個寂寞,數學鐵定不及格了,除了回家麻煩了點,她沒啥可說辛苦的,到家還讓辛爸辛媽供觀音菩薩似的供她,她心裡不安。
“不,阿姨,我們大學生一點都不辛苦,總體來說相較初高中是輕鬆很多的。”
“小妹,話可不能這麼說,初高中的你們只需要埋頭苦讀就行了,大學不一樣的。你們大學生出門在外一人求學要忍受很多孤獨感,家裡和外面區別太大了,你們現在算是進了一個小社會,慢慢會碰到千奇百怪的人,你們要學會如何為人處世,收穫技能為以後作準備,爸爸媽媽供你們讀書,你們還要承擔起養家的責任,阿姨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初中就因為家裡沒錢輟學,但是道理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