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骨扎惡狠狠道:“我們耶律一族被顧靖暉逼得離開了故土,我也要讓顧靖暉嘗一嘗家破人亡的滋味。你切記得,想法子將那張生死狀弄回來。”
耶律賢勇略一猶豫,還是道:“大興有句俗語,君子可欺之以方。生死狀捏在顧靖暉手中,應當不會……”
話還未說完,耶律骨扎一揮手道:“我們挑釁在先,姓顧的不是個善茬,若是他提了讓我難做的條件,屆時在士林中的名聲就更難挽回了。”
那些狡猾又貪財,還要講名聲,講骨氣的文人最難搞了。
耶律賢勇慌忙道:“少主顧慮的是,當然是在自個手中最穩妥,只如今在定北侯府按插不進釘子了……此事不易,但屬下一定竭力拿到。”
耶律骨扎詭秘地笑了幾聲:“你若是能給他心愛的女人下個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耶律賢勇思索片刻,立即道:“屬下明白。”
耶律骨扎很是大方:“需要金銀只管去賬上取,最近族人跨江去了高麗販賣人參,又運來了十幾車金銀珠寶。”
耶律賢勇感嘆:“多虧少主想了這個法子,等日後大興的人參抬起價來,咱們更不缺錢花了。”
耶律骨扎哈哈大笑。
“屆時整個朝堂的文臣都要籠絡在我手,養廢了武將,困住定北侯,大興還不是任由我們宰割。即便是做三十年質子也樂意,將來咱們耶律氏開國,你我必然青史留名。”
耶律賢勇一臉嚮往。
“少主說的是,咱們也學大興人寫史書,記載下咱們這群人背井離鄉在大興開闢疆土的不易。”
……
轉眼到了出殯那日。
前一晚,族人親朋俱都來了,徐家人也在,都團團坐著守靈,整夜都不能睡。
顧老夫人年紀雖大了,但有族中女眷們坐在一起說話,倒也能熬。
徐氏的老孃、姐妹侄女兒坐在一角,也不怎麼和人兜搭。
顧老夫人只是命人好生照顧茶水點心,問了幾次要不要用夜宵,便也沒怎麼費心了。
秦鳶忙得腳不沾地,好在有戴氏和顧寶珠陪著張羅款待來往的客人。
崔氏頭疼不能來,秦婉有孕在身,自然也是不能來的。
府中上下燈火通明,前來祭拜的客人絡繹不絕,因著顧侯爺主持京察的緣故,就連六部的官員及家眷都來了。
好在秦鳶記性好,也不曾出什麼差錯。
顧侯爺那邊就差了點意思。
松山先生自然是不出面,顧六爺近來身子骨好了不少,但並不怎麼應酬走動,來的人大多面生。
好在有徐大人、秦祭酒幫襯。
天亮了,吉時一到,八名個頭差不多高的健壯男兒,著一身青衣,整齊地走了進來抬棺。
今日儀仗所有的旌旗陳設,全都是翠茗帶著針線房諸人趕出來的,光彩奪目,尊貴非常。
康哥兒和福哥兒已梳洗好了,穿著孝服,在前面兩側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