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骨扎瞳孔巨震,顯然顧靖暉此舉在他意料之外。
顧靖暉揹著手,雙腳微微分開,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他當眾給一個答案。
可是這怎麼說?
耶律氏質子與一群妙齡女子立下了生死狀,緣由卻無法公之於眾。
若是說了出來,只怕大興朝所有的讀書人都會對他口誅筆伐。
讀書人素來清高又好名聲,即便是貪腐這樣的髒事也會搞出來許多風雅的名目。他們的咒罵會持續多年,而且還會花樣百出,對他收買朝臣們的謀劃十分不利。
耶律骨扎此刻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特別的煎熬。
“顧靖暉這個武夫怎麼也開始玩文人的心眼了?”
他大為不解。
場外,秦思遠猛地振臂一呼,喊道:“對,為何是耶律氏質子與來看詩擂的小姐們定下了生死狀?我等聞風而來,卻不知是何緣故。敢問耶律氏質子能不能當眾說出個一二,讓我等觀戰的人知道緣由。”
秦恆趕忙跟上,喊:“若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自然不會不敢對眾人說。耶律氏質子你且說說,讓我們大家都來評評理。”
國子監的學子們自然是要幫自個這邊的人,都贊同道:“對,對,究竟是為什麼說來聽聽。”
耶律氏人則道:“你們是不是輸不起,這麼晚了不繼續打球,還在這裡說些不相干的話,不想打不敢打直說便是。”
聽著場外沸沸揚揚的爭論聲,顧侯爺小聲挑釁道:“怎麼?不敢說了?你事兒都敢幹,怎麼就不敢說呢?是怕說了之後沒臉再打下去了麼?”
顧侯爺的話,微妙地挑逗著耶律骨扎的防線,讓他亂了分寸,耶律骨扎大聲道:“大興人出爾反爾,不比就算了,不就是怕死怕輸麼?直說便是,我們耶律氏已是定北侯的手下敗將,還敢惹定北侯不高興嗎?”
話音剛落。
場上場下立即一片噓聲。
秦思遠大叫道:“心虛成這樣了麼?是不是質子故意哄騙小娘子們簽下的生死狀?現在人都在,誰也撒不了謊,為何不敢說呢?難道質子不怕就算是勝了也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嗎?”
秦恆幫腔道:“是啊,是啊,我們大興有句古語,叫做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過是讓你們說清楚兩邊為何結怨要簽下生死狀的,這都不敢說,看來果然有貓膩。咱們都是大興人,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咱們大興人被耶律氏人欺負啊!”
侍衛們立即跟著吶喊:“對,說清楚,咱們不能看著自己人被欺負!”
場面逐漸失控了。
耶律骨扎強笑道:“既然定北侯心疼妹妹不願意比,我們也就不討這個嫌了,我們不比就是,這生死狀……作廢便是。”
說著就要去撕手中的生死狀。
顧靖暉道:“這怎麼能撕呢?生死狀都簽下了,還沒比完呢,對不對。”
手指微彈,一枚細細的毫針便飛了出去,射中了耶律骨扎的手腕。
只覺手腕突然麻疼,疼得五指無法捏住那張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