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還都要試麼?”
秦鳶眼波流轉,語氣柔弱親暱。
若是往常顧靖暉早就顧不上想其他了,自然就順著她。
但今日顧侯爺分外堅持:“對,不用重新梳髮,就這樣裝扮上便是,我來幫你挑。”
秦鳶嘆氣:“好吧。”
真不知道這位大老爺們又發什麼瘋。
翠茗和紅葉兩人便又上來幫著退去頭面,又插戴上新的。
顧侯爺歪在羅漢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秦鳶說話。
秦鳶問:“方才怎麼聽到外面喊?”
顧侯爺道:“走了一個耶律氏人。”
秦鳶“哦”了一聲便沒再多問了。
顧侯爺看著翠茗對著鏡子給她插翡翠瑪瑙翠羽步搖,補了句:“我把耶律賢勇也放回去了。”
秦鳶輕輕一笑。
顧侯爺又道:“為了放他,十六還捱了頓打。”
紅葉便是一驚,猛地回頭,也顧不上尊卑,對著顧侯爺道:“侯爺,十六打得重不?”
顧侯爺捉狹輕笑:“你問這個做什麼?這是軍機要事,無關人等不要打聽。”
紅葉漲紅了臉,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但人站在秦鳶身邊,已然是神不守舍了。
秦鳶看在眼裡,便道:“好了,留翠茗一個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出去看看,小廚房的熱水燒好沒有。”
紅葉便趕忙退了出去。
秦鳶也沒回頭,對著鏡子問:“好了,你也別在這裡做怪了,十六真的捱打了麼?”
“皮毛傷而已,”顧侯爺道:“不然怎麼看起來像是真的受了罰?”
秦鳶嘆道:“你們幾個演了幾天,也就耶律賢勇沒看出來。”
顧侯爺忍不住笑了。
“這幾日,我每天都陪他喝酒吃羊肉,都有點受不了了。他也真是個實誠人,又有點本事,若是耶律賢勇棄了他,我肯定會好好安頓他。身在局中,誰能看得出來,我看耶律骨扎說不得也看不出來。”
秦鳶笑道:“恭喜夫君,賀喜夫君。”
顧侯爺看向她纖細婀娜的身影,笑道:“何喜之有?”
秦鳶道:“恭喜夫君日後可得一員良將。”
顧侯爺嘆了口氣,“我看耶律賢勇是個忠貞之士,又處處都講大義,即便是被耶律骨扎誤會,只怕也不會投我。”
秦鳶笑道:“耶律骨扎算得上是奸雄,耶律賢勇顧念舊日情誼,輕易不會離開。但奸雄本就行事在正邪之間,且又多疑奸詐,如今耶律骨扎處處受制,行事只會更加陰險。耶律賢勇行事磊落,和他日久便會生隙。夫君不用多慮,這離間之計,已然有了定局。過不了多久,耶律賢勇便會來投。”
顧侯爺笑道:“你所見與松山先生相同。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