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遙也明白張言也只有阿婆對他好,國慶長假那七天就可以看得出他跟阿婆的感情,他現在缺的就是愛,缺的是溫暖。
穆遙上去緊緊地抱住他:“小言.......你不要傷心了,看到你傷心的樣子我心裡更痛。”張言很用力地把她給推開並推倒在傍邊,“不要碰我,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該跟你在一起。”他句句戳心每一句話像一把隱形的刀,刀刀插在穆遙的心裡。
他站起來,冷冷地環視四周,張言看著站一旁的司徒軒:“昨晚你也在包廂裡,你為什麼不幫我,你為什麼不阻止?”
司徒軒被張言這一問,臉色一下就變白了,很愧疚地壓低著聲音說道:“昨晚我也喝得有點多了.....”
“喝多了?呵!”張言冷冷地苦笑著,他那尖銳而憤怒的眼神又看向穆遙:“那你呢?你也是喝多了?還是有意這樣捉弄我?”
“小言,我.....我.......”
“別叫我小言,”只有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才可以叫我小名,你現在不配,張言有些失去了理智很大聲地說著,現在我看到你我就會想到你那晚愛理不理的樣子,而讓我失去阿婆,我現在開始我恨你。
他退後了幾步,神經兮兮地傻笑著,“你們個個都要藉口都有理由,而我苦苦哀求低聲下氣地說實話你們卻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憑什麼?”
他很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口:“憑什麼這一切的罪都要我一個人來受,而且還有讓我失去阿婆,你們把阿婆還給我。”
他不想,以後每天一覺醒來,就看到大廳裡神臺上掛著阿婆的相片,他怕每天會夢到阿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去救她,而無助又絕望地離開這世界,本來他可以救阿婆,阿婆也不用離開他。
他越往下想眼淚就一直從眼角掉落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咬牙切齒恨恨地看著眼前的這倆個人,前一天還是很好的倆人,為什麼就一天他們都變了,“你們永遠不知道我失去的是什麼,也不能體會到我內心有多痛。”
他的愛情,他對她的信任,他試著去愛她去信任她,可是她.....
張言永遠忘不了這天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說過,會讓他感受到被愛滋潤出的甜美,讓他感受到她帶給他的溫暖,可現在她對他一點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是她讓他知道什麼叫傷心欲絕。
潘森說得對,她就是一個白骨精,什麼誓言?她的誓言到頭來只是一場悲劇。
還有阿婆,以後再也看不懂阿婆臉上露出的笑容了,這輩子再也不會看到了。
他推開司徒軒,走過他和穆遙的中間,看也沒看穆遙,像行屍走肉一般走出房間門。
穆遙本能地想再後面追著他出來,卻被司徒軒一把拉著:“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他現在的心情誰都不想見,特別是你和我倆個人,我想這次我們帶給他的打擊很大。”
他確實不見看到她,一眼都不想,儘管以前有多麼好,現在心裡對她只有恨,以後的日子裡,他都不想再看到她的身影。
張言換了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儀容之後,又回到醫院,他不能這樣狼狽不堪地去看阿婆,阿婆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
一路上他像沒有身體的骨架般頭重腳輕地走著,過馬路都差點出幾次意外,但他沒注意到的是,穆遙和司徒軒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他卻沒發現。
他們看到張言回到醫院。
楊汝娥一直陪在病床邊哭得整個人都要快虛脫了,她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小言,好好在看看你阿婆,她以後就要離開我們母子倆了。”說完就緊緊地抱著張言。
醫院要把遺體送到太平間。
“為什麼啊?”張言有些天真地問著,他捨不得阿婆,他也習慣了生活上每天都能看到阿婆那張和藹可親的面目,我還沒有好好地看阿婆呢,我還沒有好好跟阿婆道別呢。
可醫院的工作人員不給他時間,當白色的床單像塵埃落定般蒙上最親的人臉上,張言的心彷彿被雷擊中一般,瞬間停止了心跳,他捨不得阿婆被醫院的工作人員拉走,但是被媽媽緊緊的摟住。
他阻止不了一切事情的發生,也無法阻止阿婆被他們推走,就像他一次次地無法改變身邊所發生的事情,他再一次地失去身邊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