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老丈的肩頭,立著一隻小小的鳥兒。
它渾身雪白,似雲堆成一般,巴掌大小,
它的一雙眸子裡,泛著沉重的疲累之色,彷彿是經過幾千里的振翅跋涉,終於抵達。
周虞的眼瞳驀地緊縮,
夏建白怔了怔,萬分恭敬地跪下,拜道:“弟子流,拜見恩師。”
那鳥兒一言不發,仰著頭,看了又看天空。
夏建白便流下淚來,慘聲重新拜道:“下走流,拜見聶聖。”
那鳥兒終於發出淡淡的一聲輕哼。
周虞嘆了口氣,沒有嘲諷夏建白,
因為他覺得夏建白有點可憐。
柳毅老丈悵然說道:“堂堂聖人,何至於此啊。”
周虞看著那隻鳥兒,疑問道:“蒼梧總是在歷史的間隙中安排任務,這當然是有某種大圖謀,或許冥國也參與其中……所以,下一次不會要把我再送到東晉那個時代吧?”
“祖逖北伐,王謝豪門,桓溫父子,北方列國,慕容氏、苻堅、王猛……這都是一時之豪雄!
那也是一個雄才輩出的年代,不遜於漢末,不是挺有意思嗎?”
夏建白拜完不再承認是他恩師的劍聖“聶”,對周虞說道。
“我常翻史書……那個時代啊,太苦了,我不想去。”
周虞搖頭說道,
“而且居然又和洞庭那頭老賊龍有關,我擔心搞不好最後又得屠他一回……都說事不過三,他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總覺得這樣有點過分。”
“他都死了,你怕什麼?”
柳毅老丈肩頭的雪白鳥兒說道。
“我是怕嗎?”周虞冷笑一聲,說道,“我連你都不怕,還會怕他?”
“說的也是,不就是屠龍嘛,有甚好怕的……”號稱“屠龍者”的柳毅老丈也笑著說道,“無所謂,屠就屠他。
但想來蒼梧應該不至於……或者至少不會這麼快安排下一步。”
“對啊,你看這人間,已然換了。”
周虞平靜而深沉說道,然後引訴一段話: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
這是一個信任的時期,這是一個懷疑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