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長公主,不用我再念下去了吧……”謝菱鬆開了手,居高臨下地望著長公主,一股魄人的氣勢,直逼長公主的面頰。
長公主輕咳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頸,微微地喘了幾口氣,遂笑著說道:“不就是一本詩經上的詩而已?凡是讀過書的人,皆耳熟能詳,你沒事同本宮說這些無聊之言,做甚?”
謝菱嘆息道:“是啊,這本就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詩,自是許多人都知道的。原本我對此也沒過多的留意,至到最近,我細細地看了長公主的一些從前的事蹟,倒從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直到方才我才敢更加確定了。”
長公主左手撐於塌上,頭顱低垂,看不清楚表情。
謝菱看著一動不動的長公主,心下一嘆,遂開口道:“雖然長公主成親之前,私養了無數的面首,皇帝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府上一大半的下人、護衛都是男子,不過……是以此來掩蓋長公主你心中最深的秘密而已……”
長公主聞言,面色微變,猛然抬頭望著謝菱,怒喝道:“你住嘴!休要胡說!”
謝菱身子微傾,雙眸直直地注視著長公主,嘴唇微啟,一字一句道:“我胡說?我有沒有胡說,長公主自己心裡最清楚!”
長公主猛地搖著頭,心下道:她知道了?她怎麼知道的!不,一定是為了騙她,才信口胡謅的!
長公主輕呼了一口氣,遂開口道:“你都說了猜測,既是猜測,定沒有任何的證據,不管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本宮都不會承認的!”
謝菱“哦”了一聲,笑著說道:“是嗎?自古人人都是愛聽自己想聽的,愛說自己想說的。雖說謠言止於智者,可是,這世上的大多數人,皆是愚者,只會將傳言擴大而已。
像我,雖屢建奇功,為邊疆安定出生入死,血戰沙場。可是,還不是有人說,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暴虐成性之人。
只因我是女子,而這個女子手上卻沾染了無數的鮮血,令他們心生恐懼,將我描述成他們心中所想的樣子……長公主,你說,我如若將你的事情,一一繪製成冊,再送往百姓手中,一一傳閱,那結果會如何?想想便能知曉。
還有……不要以為我只有這一件事,長公主從前為了平事,做出的那些毀屍滅跡之事,殺人放火之事,莫不是忘記了?還有旁邊這位駙馬爺,從前的風流韻事,樁樁件件,編一個繪畫詞本出來,怕是兩冊都不夠用了……
長公主一直展現在世人面前的高貴嫻雅,夫妻恩愛,怕都要付之一炬了。我想,百姓們定樂意共賞這奇聞異事。莫要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你都不為他想想?”
謝菱這一番話中,處處都充滿著威脅之意,長公主雙眸瞪地圓圓的,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你是如何知曉的?”
長公主只覺得現在的自己,像一隻被扒光了毛的鳳凰,難堪至極。
“雲兒,你就看著你這未過門的妻子,這般侮辱你的親姑姑!”長公主捂著胸口,轉頭望向前方的祁雲,一臉的求救之意。
“你究竟是不是我姑姑,你我之間,心知肚明。”祁雲的大拇指與食指不停地揉搓著,也不看長公主,雙眸沉靜似水,緩緩地開口道。
長公主一臉的震驚,”你……“
“沒有什麼事能隱瞞一輩子的。”謝菱看著眼前洩氣的女子,遂緩緩地坐了下去,轉頭望著長公主,繼續道:“怎麼樣?說還是不說?”
長公主大笑幾聲,眼淚都笑了出來,破釜沉舟道:“說吧,都說吧!反正那個兔崽子也不是本宮的親兒子,你說,你儘管說。對了,本宮的“兒媳”才懷孕不久,她那麼愛本宮的“兒子”,怎麼辦……?本宮記得,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這要是不小心,肚子裡的孩子沒了!該怎麼辦?”
長公主越說越激動,頗有些癲狂的狀態。
“怎麼樣?你說啊?本宮等著呢,謝菱!本宮告訴你!人最好不要有弱點,一有了弱點,縱然你是神仙轉世,帝王託身,終究會一無所有,一敗塗地……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本宮這一生,是多麼的美妙絕倫啊!負本宮的,本宮讓他們後悔出生在這世上,本宮愛的,仍好好的,至於其他的雜碎,那與本宮又何干系?死了就死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惜,你啊,就是顧慮太多,想要保護的人,也太多,那些人現在沒能將你除掉,之後也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你的,你可要小心哦。”
謝菱看著長公主,道:“我當然會小心,我決心要護的人,就算拼儘性命,我也會護佑到底,將那些覬覦之人,統統滅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