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翠娘,據說父親原想取個更有詩意的字,可是我母親不喜,後來便取了這名字,不過,我覺得翠娘這兩個字,很是好聽。
我不喜歡別人叫我蘇翠娘,從小隻要誰敢這樣叫我,我一定會追著他打,直到對方保證以後不會這麼叫了,才肯罷休。
我的父親原本是村子裡唯一的秀才,可惜數次科考落榜,無奈之下只好在村裡當個教書先生,以作餬口。
村子裡的人原本對我父親寄予厚望,指望著父親能夠高中,大家也都能沾沾福氣,誰曾想父親屢試不中,村裡人也漸漸對父親多了些流言蜚語。
母親是父親從小定的娃娃親,父親原只把她當作妹妹的,可是這是長輩們定下的親事,父親也只好順從,娶了母親。
母親不喜讀書,從小就開始下田做活,身體黝黑結實,每次做完一天的活回來,還是精力充沛的模樣。
父親每每看到母親的模樣,都嘆息的搖了搖頭,我小時候不懂父親搖頭嘆息的含義。
母親不喜我讀書識字,總想帶著我一起,父親不允,為此和母親經常吵架,最後還是父親贏了,我覺得這時候的父親看上去特別厲害。
小時候,父親時常把我抱在懷裡,唸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句子:“野有蔓草,零落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諸如此類的詩句,父親也常常教我讀書寫字,不過父親常說:“我的翠娘啊,學些簡單的就可以了,不需要像父親這般,以後啊,父親定給我們翠娘找一個,一心一意對你好,心裡只有你的如意郎君。”
可惜父親的話沒能兌現,就被一場風寒,奪去了性命。
母親為父親守孝一年後,找了個隔壁村喪妻的男子嫁了,將我一起帶了過去。
離開的那天,我想著父親說過要給我找個如意郎君的。
在新的家裡,生活的還算不差,可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新的父親是個很能幹的人,對我也不冷不熱,可是對母親極好,每天和母親早上一起出去,晚上一起回來,我在母親臉上看到了以前從未見過的笑容。
我有些疑惑?父親長的又好看,又會讀詩,又會寫字,為什麼母親以前都沒這麼笑過。
後來,我母親生了弟弟,他們都很開心,我也開心,又多了一個親人,挺好。
某一日,我揹著簍子上山摘野菜,看著四下無人,便對著山邊大喊:“父親,你看!在新的家裡,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的手都變粗糙了,弟弟很可愛,我很喜歡,可是他們都不讓我靠近弟弟……”
喊完之後,我感覺心情舒暢了些,突然聽到左邊草叢裡有奇怪的聲音傳出,我舉著鐮刀,一點一點的向出聲的地方走過去。
輕輕扒開草叢一看,原來是個受傷的男子,真好看。
“要我幫忙嗎?”
我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臉痛苦的表情,輕輕地開口問道。
那男子輕笑一聲,道:“多謝姑娘,在下沒看清楚這裡埋有陷阱,剛才聽見姑娘在此,才發出聲音,想要求救。”
我連忙低頭掩蓋著已經發紅的臉,他豈不是聽見了我剛才的話!
而且,第一次有人叫我姑娘誒,我抬眼看了看他,卻不想他也在看我,我頓時更加臉紅了,將頭埋得更低了。
“姑娘,在下實在是疼的難受,能否勞煩姑娘幫忙。”
我這才想起他的腳還被夾著,連忙蹲下去,幫他弄開。
我在這座山來來回回不知道多久了,對山上的陷阱早已經是摸的透透的,之前被夾過一兩次,後面就一點點的摸清楚了那裡有陷阱那裡沒有。
男子起身道了謝,問了我的名字,我支支吾吾的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