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戌時過半,睿王府。
祁雲端坐在案前,手執一本畫冊,正看得入神。
一陣黑影從窗前閃過,一個黑衣男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屋內,行禮稟報。
“主子,今日謝家大小姐,同一個男子在屋內呆了許久,屬下害怕被發現,沒敢靠近,恕屬下失職,那男子離開時身形太快,又善於藏匿,追了一會兒便跟丟了。”
祁雲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手裡的畫冊,徐徐道:“無礙,也不是要你監視她,只要能確定她的安全就好,至於那男子,本王知道是誰,沒事,你下去罷,有什麼異常及時稟報。”
“是。”
待黑衣男子離開之後,祁雲方才露出一絲苦笑,伸手輕輕撫著畫冊上之人,喃喃自語:“雖然我知道他是誰,可我還是會不開心......”
翌日。
早飯過後。
謝菱陪著母親,去拜訪姑姑,打算商討出一個良辰吉日,行雲歸的過繼之禮。
一路輕車從簡,不到一炷香,便趕到了姑姑家。
謝韻幾乎是昨日同時接到的聖旨,估摸著嫂子今日就會過來,早已派人在門口恭候著。
管家老遠便認出了柳若華,急忙派小廝去通知主母,自己先恭敬地迎接著。
要說這謝韻,年輕時也是一個奇女子,騎馬射箭,四書五經,無一不精,大有一番巾幗不讓鬚眉之態。
當時全城的人都以為這謝家二小姐,會嫁予當今聖上,可不知為何,嫁給了當時默默無名的翰林院編撰李楓。
此事,在京都還熱熱鬧鬧地傳揚了好一陣,不過好在李楓還是爭氣,慢慢地爬到了如今翰林院學士的位置。
雖說沒什麼實權,但是文人的地位,自古在百姓的心中,都是十分高尚的。
謝菱小心地扶著母親下了馬車,剛行幾步,就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前方傳來。
“嫂子,菱兒,我一猜你們今日準會過來,果然,我所料不錯。”
只見一位身穿淡紫色繡衫綢緞長裙的美貌婦人,大步流星地走到柳若華身旁,一臉親熱地挽住了柳若華的手臂,一面打量著謝菱,神色驚訝。
謝菱則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嫂子,你看這菱兒,眉目之間,越來越像我大哥了。”
“是啊,我其餘幾個女兒偏偏全長得像我,幸好菱兒長得似她的父親,不然以後我老了,連他的樣子都忘記了。”柳若華神色悽悽道。
“都怪我這多話的嘴,不該提起這傷心事的。”謝韻一臉懊惱的責怪自己。
“沒事,你也是看見菱兒,才這麼說的,那我天天見著菱兒,豈不是,每天都要傷心死?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只要好好,照顧好我的女兒們就行。”柳若華淡然道。
“嫂子能這樣想最好了,走,外面有些冷,我們先進府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