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直覺,顧清越又去了那條巷子,身邊只跟了蟬衣。
她原本是想直接告訴長公主的人奚舞根本沒來煜王府的,這樣奚舞就算出了事也與自己無太大關係,可一想奚舞跟長公主說的是她來煜王府了,所以如果真那樣說了,她出了事怕是也與自己摘不乾淨,再三思量,顧清越決定親自去找找她,這樣即使奚舞出了什麼事,自己還有周旋的餘地,總比讓長公主的人先找到她好些。
這條巷子裡很靜謐,走在裡面,顧清越覺得好像只能聽見兩人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走得深些,隱隱約約便聽見了孩童朗朗的讀書聲,巷子盡頭果然有一個學堂。
就是很普通的學堂,稱不上華宅,可也說不上是寒酸,門旁邊靠牆豎放了一塊不知是什麼木製成的匾,沒有絲毫裝飾,上面就只用毛筆題了兩個字:學堂。
這匾看來是極簡潔樸素的,可單就那兩個字而言,蒼勁有力,不難猜出題字的人當時入木三分的姿態,也倒是勝過了鑲金裹銀雕刻生花。
顧清越側身往裡面看了看,只有一群孩童在誦讀詩書,並沒有看見謝耘奎,也不見奚舞,莫非奚舞不在這裡?那她能去哪兒,還藉口說是在煜王府。
可現在就這麼貿然進去問怕是顯得有些唐突,顧清越便讓蟬衣先去問問那些小孩子他們的先生去哪了,她就在外面等著。
蟬衣一進去,學堂裡便靜了,那些七八歲左右的娃娃們齊刷刷看向了她,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蟬衣直接走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學童,俯身,問:
“你們的先生是叫謝耘奎嗎?”
小男孩先是一臉吃驚,然後咧嘴笑著說道:“對啊,我們先生正是他,姐姐你也是來找我們先生的嗎?”
蟬衣聽著他話裡的意思,該是之前就有別的女子來過,她緊接著就問:“又?”
小男孩見蟬衣微微皺起了黛眉,可他卻是不解她的意思,還以為她生氣了,便嚇得愣在那兒說不出話了。
見狀,蟬衣舒展了眉梢,努力擠出一個看上去還算和善的笑,柔聲道:“這些天是不是有別的姑娘找過你家先生呀?”
“是有一個姐姐找過我家先生。”
蟬衣聞聲看過去,是小男孩左後方的一個男孩在說話。
“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
“她……”那個男孩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然後說道:“那位姐姐長得挺好看的,哦!我想起來了,她的右眼角還有一顆小小的痣。”
右眼角有一顆小小的痣,那定是寧平郡主無疑了,蟬衣便追問道:“那你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嗎?”
“喏——”一小孩往通向內院的門口指了指,“先生讓我們好好讀書,他們應該在院子裡呢。”
蟬衣順著他指的方向,往那門口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蟬衣一出去,屋子裡的讀書聲很快又起來了。
顧清越還在外面站著,不等她問,蟬衣直接說道:“寧平郡主生性活潑好動,頗有闖禍的資質,王妃為什麼非要插手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