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一閃進街角的小衚衕,就伸手去摸腰間的那一截羊脂玉笛,還未拿起,一道清晰的聲音便從在她身後響起。
“你是想讓我去查謝耘奎嗎?”
顧清越猛然轉身,只見冷燃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
不等顧清越張口,冷燃繼續道:“謝耘奎家境不詳,據說是三四年前輾轉到長安城,後來憑藉著識得幾個字,在長安城開了學堂,之後雖機緣巧合成了尚書府幼子的教書先生,那學堂卻還留著,供貧寒人家的孩童在裡面讀書,他確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
說完這些,冷燃已經走到顧清越旁邊站定了。
“你什麼時候查的?”
“你那次去那條巷子找過寧平郡主後,我便留意了他。”
“你可知謝耘奎大概什麼時候成了顧府的教書先生的?”
“幾個月前。”
“問題就在這裡。”
冷燃心裡陡然一緊。
“幾個月前我還在尚書府軟禁著,就算他是一個安分守己的教書先生,不甚清楚顧思媛的事情,但長公主回京一事在長安城可是引起過不小的轟動,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寧平郡主奚舞。”
暗自鬆了一口氣,冷燃淺笑道:“他現在已經知道寧平郡主的身份了,或許明天詩會上你還能看見謝耘奎。”
顧清越不解,“怎麼說?”
“這其中具體的緣由便要問寧平郡主了。”
“這樣說……他的確沒有什麼問題,看來是我草木皆兵了。”
“他若真的有什麼心思,那也只是存在寧平郡主身上,”說到這裡,冷燃不禁就笑了,“可除卻郎情妾意外,這青澀男女間能有什麼心思。”
顧清越也跟著笑了,“這倒也是,只是謝耘奎這小小一個窮書生怕也入不了長公主的眼吶。”
冷燃對顧清越所說的,正如顧清越所看到的一樣,只不過,謝耘奎是幾個月前才來到長安城的,時間就在半年之內。
像往常一樣,顧清越回到煜王府的時候,楚子煜還未下朝回來。
只瞧著院子裡用木柵欄圍著的那兩隻小兔子似是瘦了一小圈,這些日知夏不是日日殷勤喂著麼,怎麼不胖反而還瘦了去,這東西顧清越不算厭惡,可也說不上有多喜歡,養著還真是麻煩。
心裡雖這樣想著,顧清越的雙腳還是不自覺地向它們挪去,她剛靠近一點,還未來得及蹲下去摸一摸,那兩隻兔子便快速地蹦開了,離她老遠的,卻還不忘繼續咀嚼嘴裡的青菜碎葉子。
或許是自尊心作祟,顧清越便又輕手輕腳向它們靠近,可還是向之前一樣,那兔子總是先她一步跑開。
這麼幾番來回,顧清越全然沒了耐心,她伸手就去拔髮髻裡的銀釵,那銀釵就在她指尖一轉,眼看就要離了手指飛向其中的一隻,突然聽得知夏遠遠地喊了聲“王妃”。
顧清越這才不著痕跡地將銀釵掩進了袖子裡,抬腳踢翻了食槽,才解氣地跨出了矮柵欄。
知夏笑嘻嘻地小跑到顧清越面前,她自是沒有注意到顧清越手裡的小動作,“我還以為王妃不喜歡這小兔子呢,奴婢還沒見過王妃如此親近過它們。”
顧清越輕哂,“兔子肉多好吃呀,我怎會不喜歡。”
知夏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可對著顧清越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笑臉,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便只好將目光轉向了兔子窩,然後便驚呼:“咦,這食槽怎麼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