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祝儺儀式剛剛結束不久,餘興未了,宜蘭鎮依然聚集著來自夜郎、西林、南風等國的民眾,在這裡吃喝玩樂、買進賣出,甚至偶爾還能看到東海國的人來這裡販賣珍珠。
秋白雁在市集找到了一家估衣鋪,買了一身平常夜郎女子所穿的衣服,將自己隱藏在茫茫人海中,方便尋找當初被告知的接頭地點。對於順利接頭,她心裡沒有半點的把握。玄狐錦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險些全軍覆滅,那麼夜郎國當地的這個接頭點兒還存不存在,如果還存在會不會是另一個事先設計好的陷阱,這一切都未可知。
然而,不鋌而走險的話,就根本沒有可能幫的了神木侯。“但願侯爺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耐心等我的訊息。”秋白雁心中暗想。再者,她覺得在這裡也許能查出玄狐錦到底是被何人陷害。
兜兜轉轉,終於,在宜蘭鎮最繁華的雨花苑,她找到了一處名為“靜蘭所”的秦樓楚館。
天色不過黃昏,還不是勾欄之所喧鬧的時候,雨花苑四圍的街上人跡寥寥。秋白雁繞到後門,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身形一矮,縱身躍入牆內。“靜蘭所”的姑娘們還都沒有起來,院子裡只有一些打雜的僕役和送貨的小工在做著營業前的準備。秋白雁從懷中掏出一張繪有草圖的絹帕,仔細地看了一陣。然後避開這裡的人,左穿右繞,很快就來在一處巨大的涼亭前。這座涼亭為漢白玉雕砌。再早之前,它的底部被彎彎曲曲的水渠環繞,如今卻不知為何早已乾涸,河道之上也被方磚砌成小徑。
白雁走進亭內,仰頭觀瞧,復又從懷中掏出絹帕對照。半晌,她微微一笑,飛上拱頂。在正中的一塊玉石上有一片狀如菊花的淡色紋理。白雁伸手向上一推,只聽地面哪處“咔吧咔吧”連聲作響。她躍出涼亭,赫然瞧見亭子右邊的玉石小徑上露出黑洞洞一個入口。白雁沒有絲毫遲愣,一縱身便跳進洞口。她剛一落地,頭上的石板復又合上,看不出一絲痕跡。白雁晃亮火摺子,四圍一照,看到一條甬道,順勢而下,約摸半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盡頭的一扇鐵門處。摳住鐵門上的把手、往右側一扳,鐵門消無聲息地向上升起,往裡走去,又是一條甬道。所不同的是,這條甬道四面都用漢白玉砌就、牆面上每隔五步安有火把,照的甬道內光亮非常。白雁快步走到盡頭,一抬頭髮現居然走到了戶外。
此時天色剛剛暗下來,月色映照之下,秋白雁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碼頭。看著碼頭上拴著的一支小舟,她有些猶豫。因為事前得到資訊指示只到“靜蘭所”地下暗道為止。但是看眼下情形,駕舟過河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秋白雁剛要上前去解纜繩,突然從樹上跳下兩人攔住她的去路。定睛觀瞧,白雁不禁暗叫不好。
來者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名叫“春水無痕”万俟立瑤、女的名叫“竹影謫仙”王梓卿,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各使一柄長劍。
秋白雁認得他們,正是鳳凰門的兩大護法。万俟立瑤擅使春水斷魂劍和莫名無痕掌,王梓卿的看家絕學則是十缺無影劍和暗器竹影飛針。要說這二人有多厲害,恐怕兩對兒修羅嶺鬼童子捆在一起也打不過他們。
“嘿嘿嘿,看來修羅嶺的那四個怪胎小命兒已經玩完了。”万俟立瑤一邊獰笑一邊上下打量秋白雁,“秋白雁……玄狐錦的一枝花,小模樣還真是標緻。可惜呀可惜,今天必須要你做小爺我劍下的冤魂。”
“竹影謫仙”王梓卿只是笑呵呵地看著秋白雁,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們,還有修羅嶺鬼童子,到底受何人指使,非要將我玄狐錦趕盡殺絕?”
“秋白雁,玄狐錦是殺手組織,我們鳳凰門也是殺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多數時候還會問為什麼嗎?”不由分說,舉劍刺向秋白雁。
秋白雁心知一定敵不過此二人,但眼下只能邊應戰邊尋思退路。
不出二十個回合,秋白雁就呈下風之勢了。她一邊抵擋一邊往河邊後退,心想為今之計只有借水遁逃走了,憑我的水性,這二人應該是追不上的。
誰知,一隻在旁邊觀戰的王梓卿看出了秋白雁的盤算,身形一晃,封住了她的退路,抬手發出暗器竹影飛針,直取腦後的風池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