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茶甚苦,江水原本是不耐喝的,於是在不經意間喝下一口之後便停在手中把玩。
其遲正在不遠處練武。
江水沒有教他《海棠怒》,也沒有教他《灰河》,原本她便不把這個可憐的孩子當做自己正兒八經弟子的。
不過也沒有隨意糊弄他,如今教他的刀法是江水初入山谷時傷了左臂之後摸索的單手刀法。
沒什麼名字。
不過其遲乖覺,學刀就是學刀不會多問什麼。
客卿帶著教習的孩子自然比不上容教未來“教主夫人”待遇好,只在院落裡隨意地操練著,但江水深知習武之事與外物干係不大也婉拒了鹿銜要開闢場地單獨教習的好意。
“江姑娘,含丹堂堂主前來拜訪。”
心中略有了些數,江水向後揮手示意侍女退下,而後起身。
含丹堂堂主,叫個什麼名來著?
來人是個身量纖細,面如冠玉的兒郎,江水直接問:“含丹堂堂主不知有何貴幹?”
“江姑娘不必客氣,同旁人一般喊我千里雪即可。”
哦,千里雪。
江水隨意一想,原來是個男子。
她點點頭:“千里雪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千里雪見她並無寒暄之意,到似乎有些躊躇般,而後道:“江姑娘似乎不是很待見於我。”
誰給的他這般大的臉?江水笑笑,同自己熟到不需要客套的地步了麼。
她先轉過頭對其遲遙遙指點道:“腰間發力,帶動臂膀,晚飯前不得要領便不要用晚飯了。”
然後才回頭,沒有誠意問:“你剛才說什麼?”
饒是千里雪來前做好了打算,卻也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其遲沒有察覺到什麼,只是沉默著默默揮刀。
江水翻過話篇,攬手邀他坐下,自己反倒先一步坐下還拿起方才那杯六安茶繼續喝了半杯。
莫名地,她有些懷念那杯敬亭綠雪。
她對逸王府之中的美食好茶有著不淺的好感,茶者三昧,大多數人終身不可一得微道。
儲誠庭雖偏頗裂金,他的茶水卻得盡、清、幽、甘、柔、濃、烈、逸、冷、真之九香。
可惜了。
江水也替千里雪倒了一杯,既然他不說來意便算了,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配呵江水盡心烹製的茶。
這杯六安茶倒是正好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