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諸位應該也都注意到了,坐在我身旁的這位貴客,乃禁軍統領羽林郎吳大人。說句實在話,今日吳大人能夠光臨寒舍,實乃我郭某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郭巨一邊同周圍人作著寒暄,一邊將自己所倚仗的真正靠山搬了出來,其餘賓客的熱情在這一瞬間,明顯上漲了數個檔次之多。
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突出,林圖遂跟在一眾賓客身後,紛紛朝著那位羽林郎聚攏過來,意圖拉關係套近乎。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雖然歷史長河中的那些璀璨群星,都是一些特立獨行、亦或者擁有某種怪癖的奇人異士。
但是林圖並不覺得,整個世界會依照自己的意志而運轉,所以說,自己寧願表現得庸碌平凡幾分。
這個道理,行至何處都說得通。
“來來來,吳兄,介紹給你認識一下,這位良家子乃負笈遊學的青年才俊。且不說他那滿腹經綸的優厚學識,便是此種孤身一人、便敢踏足大江南北的勇武膽氣,就是我大漢首屈一指的人傑。”
負責引見的郭巨笑吟吟抬手道,位於左側的羽林郎則是漫不經心地瞟了林圖一眼,遂極其敷衍地拱拱手,示意自己已經接洽過了。
對此,上前見禮的林圖並不以為意,彷彿根本未曾看見對方的惡劣態度似的,先是朝著坐在主位的郭巨行了一禮,隨後對準旁邊的羽林郎深深作揖道:
“小子名為林伯約,乃天水郡隴城人氏,素來久聞羽林郎大名,今日終能得見大人,果然氣宇軒昂,名不虛傳。”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林圖唾面自乾的姿態都已經放得如此之低,那麼這位羽林郎也不敢繼續怠慢下去,轉而放下手中茶盞,甕聲甕氣地恭維回禮道:
“小郎君客氣了,本將也只不過是天子座下鷹犬,所行所幹皆為我大漢朝盡份心力而已,實足擔待不起小郎君的誇讚。”
既然話頭已經扯開,那麼接下來的一切、便都變得順理成章許多,在林圖以及郭巨的推波助瀾之下,三者相談甚歡。
“伯約……是個好字啊,既然小郎君乃西北六郡的良家子弟,怎麼不投效軍中,為我大漢國揚威勒馬呢?”
不知是何緣故,這位滿臉虯髯的羽林郎吳大人在看待林圖的同時,面部線條越來越柔和,且雙眼時不時閃過一道精光,言語更是變得親切和藹許多。
林圖表面上看不動聲色,心底卻是暗自留了個心思,待對方問及自己的字號和出身時,林圖人畜無害地笑呵呵回道:
“不瞞吳大人所說,‘公侯馬上取、千金殺奴得’,哪個少年人未曾有過這種夢想?奈何小子自幼體弱多病,家父遍尋各地醫者,這才堪堪將小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雖說撿回一條性命,卻也是錯過了最佳的習武練藝時機,外加上本身性情憊懶,這才沒被軍爺青眼相加,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哈哈哈,哪裡的話,只要你我等人心向天子,在哪不是為國效力?小郎君快人快語,頗合本將心意!”
羽林郎豪爽粗獷的笑聲響徹於大堂內外,眾多賓客紛紛出聲附和,一時間在座諸位顯得賓主盡歡、其樂融融,將宴會氣氛不知不覺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