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動著圓珠筆帽,沈普查員將其插進胸兜,旋即收起人口登記表,挺直身子:
“那行,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小兄弟早點休息。”
說罷,沈普查員徑直朝門外走去,竟再無任何表示。
“好,兩位慢走。”
三人一同走出房間,林圖笑眯眯目送對方走下樓梯,隨後緊緊闔上房門,面部表情與剛才判若兩人。
手指無意識輕微顫動著,林圖臉色陰晴不定,一雙眼眸如潭水般幽深。
……
中午時分一晃即逝,方小霏準時準點被林圖叫醒。
這是一種日積月累才養成的好習慣,方小霏經常叉著腰傲嬌表態,只有她的作息規律,才叫名副其實的生物鐘。
與方小霏每天接觸新課程有所不同,林圖打早便進入到了複習階段。班主任的教習方式簡單粗暴,學與不學完全是兩種態度。
主觀能動性,是班主任時刻掛在嘴邊的臺詞。
殘陽如血,晚霞逐風,天邊大團火燒雲席捲萬頃,猶如一捧細碎硃砂,紛紛揚揚暈染了半壁晴空。
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方小霏送來的晚餐,林圖拍拍肚皮,漫無目的遊蕩於操場之上。
自從學校施行高三強制晚自習制度,方小霏便義不容辭擔任林圖的夜間飼養員。小姑娘廚藝其實很好,只是林圖嚴禁她動刀玩火罷了。
若不是因為休息時間太過短暫,恐怕林圖連這點妥協都不會做出。
所謂君子遠庖廚,貌似對林圖來說並不適用。
偷得浮生半日閒,既然每個星期都有整整一萬經濟來源,那麼林圖也就再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如此之緊。
陽光慵懶地飄然灑落,為陰影邊緣鐫刻一抹軟黃。操場宛如一塊幕布,埃頓時期的梵高在上面盡情潑墨。
學生們有說有笑,零零散散分佈在操場各處。和一位同班女生互相點頭致意,林圖眉梢微揚,不自禁挪動腳步朝旁邊踱去。
只見在那裡,光著膀子的孫博正同幾個外班學生,一起揮灑汗水。
自從孫博與林圖越走越近,本班的社會青年便無情拋棄了他。對此,孫博僅僅摳了摳鼻,連句狠話都沒放下。
切,勞資如今可是超人!再和你們這群小毛孩過家家,丟份!
汗水沿著臉頰匯聚成線,嘀嗒滑落在地。孫博稜角分明的面龐沐浴在光線中,眼眸熠熠生輝,目不轉睛盯著對面如臨大敵的外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