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錢滿滿心裡直犯惡心,但她臉上堆著笑:“那天她當眾讓您下不來臺,您能不生氣?那個成分不好的喬雪識時務,悶不吭聲就算了,可她陳米玥居然敢跟您叫板,俺替您咽不下這口氣!”
張淑慧端起茶杯,看了錢滿滿一眼,不知她啥意思。
“你是來看笑話的還是怎的?這事兒用不著你說三道四的。”
“哎喲張姐,您了誤會啦,俺咋能看你的笑話?俺想替您教訓她!非得把她趕出大院不可。”
“哦?”
張淑慧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秦致富明令禁止她動陳米玥,而她也是暫時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有人主動跳出來當槍使,她何樂而不為?
雖然平時看不上錢滿滿這副窮酸刻薄相,這會兒倒覺得順眼多了。
“小錢啊,我可不記恨誰。不過跟資產階級與黑五類作鬥爭是必要的,你要能把她趕走,那當然好。”
“張姐,要是俺把陳米玥和那三個小崽子都趕走了,她家那房子能不能分給俺們家住?"
“什麼?”
“您看俺家四口人擠一間屋,實在住不下啊。”
張淑慧冷笑一聲:“等你做到了再說吧。不過你記住,這事兒跟我可沒關係。”
“明白明白!那張姐,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吹電風扇了。哎喲,這真好,真涼快!”
錢滿滿羨慕得要死。扭著腚退了出去。
“有空來坐啊。”張淑慧假惺惺地招呼著。
“欸!欸!”
張淑慧嘴角勾了一下,向沙發靠過去,嘴巴里哼著紅燈記的唱腔。
就看錢滿滿這條狗,能不能咬到陳米玥的七寸了。
錢滿滿剛出門就撞見甄芳華。這位方團長的夫人住在張淑慧家對門,正送一位揹著修理包的老師傅出門。
“甄姐,這是修啥呢?要是俺家男人能修的,叫他來幫忙啊!通水管修灶臺他都在行。”錢滿滿熱絡地搭話。
甄芳華溫和地笑笑:“是縫紉機壞了。”
“哎喲,那可是精細活兒。修好了嗎?”
“沒呢,老師傅說修不了了。”
錢滿滿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陳米玥剛才吹的牛,頓時計上心來:“巧了不是!俺剛看見周營長家的陳米玥,她說她把家裡那臺舊縫紉機修好了。要不您找她試試?”
“是嗎?”甄芳華明顯意外。
“可不嘛!您要不去問問?”
“好,回頭我問問看。”